於是眾將便歡歡喜喜告退而去。
轉眼間,府堂內走的空空蕩蕩。
呂布抓起酒壺,正準備一口灌盡,借酒銷愁之時,一抬頭時卻發現陳宮還沒有走。
“公臺,吾已準了你所請,要帶著你們棄城突圍了,伱還想怎麼樣?”
呂布看向陳宮的眼神,頗是有些不耐煩。
陳宮湊上近前,壓低聲音道:
“宮留下來,是想與溫侯商議一下,由何處突圍之事。”
呂布灌了口酒,不以為然道:
“還能往哪裡突圍,淮南與徐州毗鄰,本侯自然是由東門突圍,前往徐州先投奔那袁家大公子袁譚了。”
陳宮卻眉頭一皺,沉聲道:
“以那蕭方的智計,必定看得出來,我軍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棄城突圍乃是唯一的選擇。”
“以其智計,定然也判斷得出,我們要從東門突圍,去徐州投奔袁譚。”
“溫侯想想,倘若他向劉備獻計,提前於壽春以東佈下重兵,坐等我們自投羅網,我們還能突圍得出去嗎?”
呂布身形一凜,猛的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吃驚的看向陳宮。
“公臺,既然你料定那蕭方,會猜到我們突圍,會叫大耳賊設重兵阻攔,你為何不早說?”
“那你何必還勸本侯突圍?你這不是想讓本侯去送死嗎?”
呂布眉頭皺起,劈頭蓋臉對陳宮就是一通報怨。
陳宮也不吭聲,仍由呂布抱怨完,嘴角方才掠起一抹別有意味的詭笑。
“溫侯莫急,宮適才所說的突圍,只是說與諸將聽的,宮現下要說的,才是真正的突圍之策。”
呂布一愣,臉上的怨意變成了茫然,不解的看向陳宮。
他顯然未能聽出陳宮的話外弦音。
“依常理,我們就算突圍,也當從東門突圍,好就近往徐州投奔袁譚。”
“那蕭方則必會叫劉備,將其重兵屯駐於壽春以東,阻擋我軍突圍。”
“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卻反從北門突圍,趁敵北面兵力薄弱之際,一舉破圍,攻佔其淮水南岸水營。”
“爾後我們便能搶得其戰船,趕在劉備反應過來前,迅速渡往淮水北岸,前往官渡投靠袁紹。”
“等到劉備率主力追來之時,我們早已登陸北岸,就此困龍入海,飛鳥出籠也!”
陳宮捋著細髯,洋洋灑灑獻上了妙計,眉宇間重新燃起了運籌帷幄的自信。
呂布一躍而起,撲到了地圖前,目光細細審視。
半晌後,臉上的憂慮怨意漸散,嘴角揚起抹久違的笑意。
“公臺,深謀遠慮,還得是你呀。”
“本侯有你,何愁不能殺出重圍,將來何愁不能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