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水還西依大小羅山,周邊都是乾旱之地,唯獨羅山仿若黃土高原上一片翡翠,森林密佈,可借山林之利,隨時遁逃。新軍殘暴,殺俘成風,盧芳的屬下也只能跟著他跑路。
眼看打一場伏擊大捷,重新招攬人心的機會也沒了,盧芳只悻悻收兵,讓部眾向西撤入羅山深處,再作打算。只在臨行前恨恨回頭,看著壞了他大事的第五營道:
“本王這是主動遷都,遲早還會回來!”
……
眼看盧芳撤入羅山中,第七彪請戰道:“宗主,追不追?”
“追什麼,追上去等一場伏擊麼?”第五搖搖頭,逢林勿入,別看第五營與敵人對峙不落下風,鑽進山裡捱了埋伏後,潰逃起來跟新軍正卒沒啥兩樣。
第五營的首戰就這樣草草結束,第五倫讓人打掃戰場,張魚蹦蹦跳跳過去試了試後,回來告訴第五倫,原來羅軍候還活著,只是傷得重。
“不,你看錯了,羅軍候已死。”
第五倫語氣冰冷,朝第七彪使了個眼色,彪哥最適合幹髒活,笑著領命而去。
不會狡辯的死人,才方便甩鍋啊,前陣倒戈的是你,耽擱第五營追擊敵軍導致盧芳遁逃的也是你,沒得跑了。
至於其餘新軍正卒,死了也白死,僥倖活下來的也再不敢靠近第五營半步。
還抓了幾個挨弩箭後沒死透的叛賊俘虜,他們交待,剛才騎馬衝過來倒斃的,是盧芳的“大都尉”。
雖然第五營毫髮無損,只有幾個士卒剛才趕路時太緊張扭到了腳。但總體來看,梁丘賜麾下死了一個軍候,傷亡百餘,只斬了一個“大都尉”外加幾名叛軍,有些得不償失。
第五倫返回稟報後,本以為梁丘賜會懊惱,覺得錯失大功。豈料他聽後卻面色如常,哪怕得知羅軍候死了也無動於衷,只讓人持一個首級上來,讓化名任俠的萬脩辨認。
“你且看看,這是麻渠帥麼?”
萬脩大驚,定睛一看,原來不是馬援,而是個相貌醜陋的麻子臉,大概是梁丘賜從左谷城裡投降的人中挑出來的。
“是或不是?”梁丘賜語氣加重,第五倫連忙咳嗽兩聲,萬脩才硬著頭皮說,這就是賊首麻渠帥。
“哈哈哈,麻渠帥來救援左谷,為本校尉麾下所斬,麻匪已被剿滅!”
梁丘賜心情不錯就好,第五倫上前作揖,為自己沒能抓住盧芳告罪。
梁丘校尉卻又變了臉,隨手指著一個有羌胡容貌特點的首級道:“伯魚真是糊塗了,你方才,不是已經斬得盧芳的頭顱來獻了麼?”
第五倫愣住了,對啊,他怎麼沒想到呢?
梁丘賜得意地說道:“盧芳已死,叛亂已平,就算以後有人從山裡出來,那大概是其兄弟、兒子冒名,難成氣候。”
梁丘校尉,你他娘真是個人才!
這操作讓第五倫歎為觀止,看來,要在新軍中混,是真的不能要臉啊。
但只在片刻後,第五倫就發現一位和梁丘賜棋逢對手的存在。
卻是安定郡屬令,終於帶著郡兵呼呼赫赫趕到左谷城,梁丘賜正想要向屬令炫耀他斬得的“盧芳頭”,豈料對面卻先一步用矛挑起一顆首級來。
安定屬令站在戎車上哈哈大笑:“梁丘校尉,沒想到吧,雖然你先攻下了左谷,但叛賊盧芳帶著幾個隨從向南方遁逃,正好為我部所斬!虜首就在此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