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已不如白日那般喧鬧。高聳的大廈頂樓上,風聲颯颯爽,黑色的人影彷彿一座佇立不動,和夜色融為一體的雕像。
白色的面具下,那雙漆黑漆黑的眼睛注視著天台的邊緣,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良久,那影子終於動了,黑色鋥亮的皮鞋踩上了天台的邊緣,那道身影站上了天台,迎著正面吹來的冷風,張開了雙臂。
究竟生是光明,還是死是黑暗,又或許,死才是光明,生才是黑暗……
人們是在陰暗中嚮往著光明,還是在借用所謂的光明,來覆蓋自身的陰暗。這一切,就如同一個經年不停的漩渦,起,即是始;始,即是起,無所謂開端,無所謂結局……
周然閉著眼睛,享受著夜色下拂面而來的風,手指在空中輕輕彈躍著起伏不定的軌跡。
“這樣的夜晚似乎更加適合殺人吶,為什麼……”她微微偏頭,朝著身後某個角落,含著笑意,“你會選擇在白天殺人。”
“嗒……嗒……嗒…………”
沉悶的腳步聲落在地面上,在夜裡尤為清晰。同樣穿著黑色,一身西服的男人從陰暗的角落裡緩緩踱步而出。
“殺人為什麼要挑時間。”那人的聲音如同中帶著漫不經心的語調,“想殺便殺了……”
“嗤…………”周然輕嗤一聲,回過頭來垂眸望著腳下,在那些像是螻蟻一樣移動著的人身上滑過,“還真是狂妄啊…………”
這樣輕描淡寫的話語,倒是令她格外欣賞啊……在正常人眼中以為罪大惡極的殺戮,對於變態來說,只不過是一件和宰殺牲畜相差無幾的事情,無足輕重。
在他們看來,殺人無罪。不僅如此,在他們所理解的世界中,法則什麼的,就像是一張毫無用處的廢紙,沒有一點兒可取之處,令人忍不住想要捧腹大笑。
他們能清醒的認識到自己與他人的不同,無論是思想、情感,還是心理,他們都可以將這些理智的羅列出來,但他們永遠也不會認為自己所具備的這些東西都是錯的。
自負、目空一切和不可一世不僅僅只是天才才有的心理,變態亦如是。
那人看著站在天台高處邊緣,穿著深墨色燕尾服,戴著高高的禮帽的人,目光在他衣服上被風吹起的燕尾停留了一瞬。
“狂妄嗎?我並不這樣覺得啊…………”他走到那人的身側,眺望著遠處夜空下燈火通明的街,語帶憐憫的說道,“這是一群無知卻自詡聰明的人對比自己高智商的人賦予嫉妒形容,事實上,這樣一群人才是真正的狂妄,不是嗎?”
隨著著夾著微燥的夜風吹來,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擴散開來。周然的鼻翼微微動了動,眼角興味的光芒愈加燦爛,那種蠱動的興奮只差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唔……看看我聞到了什麼,還真是奇特而又叫人心馳神往呀,我可愛的同類,看來你的手上……嗯……都是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