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不教,父之過,我兒犯下大罪,都是老奴教子無方!就讓老奴替我兒去死吧!”那白浪說完,突然從地上蹦了起來,一躍來到巡海夜叉的面前,劈手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鋼刀,然後刀刃對準自己的脖子,順勢一抹,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頃刻間滾落塵埃!
在場眾水族無不驚駭!敖廣也嚇了一大跳,看著自己的老友轉瞬間身首異處,他不禁長嘆一聲,“哎,白浪呀,你這是何苦呢?來人,趕快把他的屍首成殮起來!把于振海松綁,從現在起,將他逐出龍宮,永不許再回東海!”
于振海死中得活,對著老父的屍首磕了三個頭,咬咬牙,站起身來,抹了一把眼淚,一步一回頭,無比悲痛地離開了東海龍宮……
天涯路遠,滄海桑田,轉眼五百年過去了,提起這段傷心的往事,于振海還是禁不住淚如雨下!
“世事變幻,人生無常,都過這麼久了,哥哥就不要過度悲傷了!”謝振波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解。
“兄弟呀,事雖久,但恨難消!五百年來,姓於的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寄人籬下,仰人鼻息,時刻揹負著東海龍宮奸細的罵名!為今之計,只有奪回定海神針,才能還我清白呀!”于振海說著用企盼的眼光看著謝振波。
“哥哥放心,兄弟定助你一臂之力,奪回神鐵!”謝振波拱手言道:“只是不知那神鐵現在藏於何處!”。
“好兄弟,哥哥沒有看錯你!”于振海十分興奮地言道:“那神鐵和潑猴心氣相通,隨意變化,現在化作繡花針,就藏於猴子的耳朵眼兒裡!”
“可那猴子有大王的庇護,你我兄弟不好下手呀!”謝振波似乎還有些顧慮。
“哈哈哈,兄弟你多慮了!勁風未動蟬先曉,暗算無常死不知,咱們給他來個狼吃羊,猛不防。拿回了定海神針後,再把那幾塊料全宰了,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大王就是懷疑我等,也是瞪眼沒轍!”于振海說罷是狂笑不止,只見他那張大紅臉漸漸變成了紫色,而且腦袋越漲越大,轉瞬間如麥鬥、賽磨盤,最後漲得比身子大了好幾倍,眼看就要撐破屋頂了!
這時,在門外偷看的小啞巴嚇得亡魂皆冒,不由自主“啊”地叫了一聲!
“什麼人?”于振海立刻收了神通,同謝振波一起開了屋門,跳到當院!
兩人四下觀瞧,只見一輪上弦月業已西斜,冰冷的月光灑滿了院子,並無半個人影。
“嗖”,一隻野貓突然從牆角處竄出來,飛奔而去!
“孃的,嚇我一跳,就是隻貓呀!”謝振波笑道:“進屋吧,哥哥,外面夠冷的,接茬兒喝酒去吧!”說著,兩人先後回屋了。
咦?丐幫的左右護法,兩位江湖異人,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啞巴。
也難怪!原來傻有傻福,小啞巴有貴人相助。
說來也巧,小啞巴的一聲驚叫,不僅驚動了屋裡的人,把房上趴著偷聽的一位夜行人也嚇了一跳:哎呀,這個小磕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怎麼偷聽人講話,還帶給人報信兒的呢?得了,幫這小子一把吧!
念起人飛,那人就如離弦之箭,“噌”地跳到小啞巴身後,伸出一隻大手,“嘭”,一把掐住小啞巴的脖子,順勢把他拎了起來!小啞巴張嘴瞪眼,手刨腳蹬,大腦裡一片空白。
瞬間,小啞巴就覺得自己飛了起來,兩耳生風,“呼”地一下,落在了北跨院兒。
那人輕輕鬆開了手,小啞巴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兩眼金星亂冒,“咔咔”咳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差……差點沒……把我憋……死,你……怎麼那……麼缺德!”小啞巴瞪著小眼睛抱怨道。
“哎?小磕巴,狗咬呂洞賓,不是好心人,不是我老人家救你回來,你這會兒早讓那倆小子給活剝了!”那人似乎想故意逗逗小啞巴,“再說了,誰讓你脖子長那麼細呢,我還認為是腳脖子呢!”
“腳……脖子有長腦……袋上的嗎?你……你,哎?你……是?”藉著如水的月光,小啞巴忽然發現,面前站著的這個高大的老者十分面熟:對了,今兒中午時在龍王廟前見過,這人是誰呢?
那人見小啞巴不住眼地端詳自己,不禁仰天大笑,“怎麼?小朋友,不認識老夫了,還記得老夫送給你的小布人嗎?”
小啞巴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眼前的老者,正是在縣衙大牢裡救過自己、群主和秋水的那個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