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舌根動了動,手指鬆開,再次吹出幾道氣流。
這一下,刺耳的感覺竟是消失了。
楚河嘴邊露出一絲笑意,節奏找到了,他開始融入江遇安的曲譜了,曲譜其實也就是他的了。
既然江遇安的譜子強勢,那就讓他強勢,你強任你強,我靜靜地看著你裝逼。
海螺的天然劣勢,並非不可彌補,只要演奏者掌控好氣流,徐徐圖之就能穩住節奏。
這個徐徐圖之其實就是讓音,讓鋼琴的音。
你的譜子就是我的譜子,你隨便彈,我跟著後頭跟著彈,給你搭音,當你小弟。
不過幾秒,讓音完成,海螺聲音已經融入鋼琴聲中,跟著江遇安的節奏走。
這一步極其艱難,非頂級大師辦不到。
粉絲們沒有噴了,不過開始得意了。
“你們聽出了沒有,鋼琴牽著海螺走,這就對了,鋼琴是王,海螺是臣。”
“安安好威猛,海螺只能瑟瑟發抖。”
“哈哈,楚大河的粉絲怎麼不說話了?不是叫囂海螺吊打鋼琴嗎?”
“大家不要給安安抹黑,海螺配合得蠻好的。”
彈幕狂刷,安心聽曲子的沒有幾個。
邵明華和邵夭夭是其中兩個。
邵明華又抿了一口茶水,點頭道:“厲害,楚大河以退為進,竟然這麼快就融入鋼琴譜子中了。”
“那還是楚大河輸了,他淪為了配角。”邵夭夭皺了一下鼻子,不太滿意這個結果。
邵明華哈哈一樂:“未必,你仔細聽,鋼琴兇猛而短促,海螺遼闊而大氣,在音域之中,後者才是王者。”
邵夭夭仔細一聽,露出驚詫之色:“楚河好陰險,他在‘蠶食’鋼琴音。”
沒錯,就是蠶食。
楚河此刻內心就彷彿大海,既有激昂的鬥志,也有廣闊的胸襟。
這形成了他堅韌的音域。
若是比喻的話,那就是他擺出了劍陣,巋然不動。而江遇安在劍陣中嘰嘰喳喳跳大神,炫耀自己多麼厲害。
一分鐘後,海螺之音越發幽遠,狂風暴雨都壓在了一片懸崖上。
觀眾們再次感覺到了彆扭,刺耳的感覺又出現了。
楚河和江遇安的音色開始疏離。
但很奇怪的是,觀眾們覺得是鋼琴疏離了海螺,而非海螺疏離了鋼琴。
也就是說,鋼琴過於兇猛,破壞了前一分鐘的合奏意境。
江遇安手指微微發滯,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