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宇雙手忍不住的抖了抖,剛才那滋味別說一個時辰,就是一柱香時間估計自己也挺不過去了。
他聲音不似方才那般蠻橫:“你究竟想讓老夫做什麼?”
陳笑見他態度有所軟化,沉吟片刻道:“第一,我可以允許你回去繼續掌管無量宮,不過門下弟子不可以再來黎商城鬧事。”
謝天宇知道還有下文,只能等他說完,果見陳笑又道:“第二,明年八月初五你需要帶領無量宮弟子去帝都,助我一臂之力,事成後我可以解了你的神魂壓制。”
陳笑眼神冰冷:“不過讓我知道你出了一點差錯,就算身在萬里之外也能瞬間讓你痛的魂飛魄散!”
謝天宇還想發作,但看到陳笑眼色冰寒,又回憶起方才比起死亡更難過的神魂俱裂之痛,無奈間只好答應下來。
陳笑見他服軟,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真誠的笑容:“那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謝老請坐。”
宋洋與謝天宇見他神色轉換間毫無違和感,簡直比唱戲的演技都要精湛,心裡暗暗佩服的同時又齊齊豎起中指。
陳笑道:“謝老這次來黎商城,如果久出不歸怕無量山有變,事不宜遲,明早謝老回去吧,不過切記八月初五之約。”
謝天宇見陳笑果然肯放了自己,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也落下一般,連忙點頭答應了。
幾人間緊繃的氣氛稍稍緩和,謝天宇苦笑道:“這次老夫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出宮時神師為我占卜說此行大大不妙,可老夫心急之下沒有聽他之言,不想真被他一語成截。”
“哦?無量宮什麼時候出了神師?我是半點也沒收到訊息。”宋洋有些奇怪。
“這事發生不久,宋城主不知也是自然,半年多前,一個老者去無量山毛遂自薦要投靠老夫,說是對神機陣法,星象占卜十分精通,我一試之下果真還有幾分能耐,就收留了他。”
陳笑因自己的身世,對這種神棍最是厭惡,聽了也不說話。
謝天宇自顧自的說著:“他說是從一個不大的縣城出來,因為受人迫害只好背井離鄉,經過幾個月的觀察我見他還算老實,對無量宮頗為盡心盡力,索性就封了個神師給他,職權與兩位分殿主相當,不過此人面目可憎,尤其是頭上一顆大瘤更是可怖,所以平日裡我也很少見他。”
“頭生大瘤?”陳笑皺眉道:“這人叫什麼名字?”
謝天宇道:“他自稱為黑先生,卻不知是真是假。”
陳笑沉吟半晌,道:“明日我隨謝老走一趟,說不定這人還是舊識。”
宋洋見陳笑神色不對,又知道黑白無離在閉關修煉,思量片刻道:“府中近日無事,明日我就隨陳公子走一趟。”
陳笑點點頭:“那就麻煩宋城主了。”
豎日,陳笑起了個大早,與宋洋等人吃罷早飯,乘坐幾匹馬獸趕往無量山。
二百餘里的路程一個多時辰就到了,謝天宇本想直接從正面上山,卻被陳笑攔了下來,他生怕那神師是心中所想之人,如此大張旗鼓難免打草驚蛇。
三人尋了一處林間捷徑,隱蔽身形直奔無量山頂而去。
無量山高達千餘丈,叢林茂密山勢險峻,因為常年有人居住的關係,兇猛元獸倒是不多。
無量宮在接近山頂處依山勢而建,佔地遼闊,主殿分殿環形分佈,居中有一個巨大的廣場為平日門徒修煉聚會之所。
此時廣場上數百人盤膝而坐,正在打坐練功,仔細看去,這些人呼吸吐納間步調完全一致,廣場上元氣波動暗合規律,顯得頗有法度。
廣場上有三個人正在慢步而行,居中一人身材細高,身著黑袍,手持一根黑色骨杖,狐眼尖腮,額頭上一顆肉瘤說不出的噁心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