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您這樣又是何苦?”在御花園裡,沈初肅看著正對著棋盤發呆的宋天龍,語重心長的說道:“這陽家不過是前朝舊臣,更何況他們都犯下了欺君叛國之罪,留下陽欲暮已經夠體現聖恩了。可是,您現在這是……”
“沈國師,你最近很閒嗎?”宋天龍聽到沈初肅的話後不鹹不淡地說道,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棋盤,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只是,他說出來的話卻帶著絲許寒氣,讓沈初肅禁不住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把頭低的更下了,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地說道:“是臣冒犯了,還請陛下恕罪。”
“嗯,還有事嗎?”宋天龍冷著臉拿起了一顆白子,卻久久都沒有放下去,彷彿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啊……沒……沒了。”沈初肅漲紅臉應道,帶著些許銀絲的頭都快埋到了地下,佝僂著的身子看起來頗為滑稽。
宋天龍聞言終是忍不住看了沈初肅一眼,而沈初肅猶豫了一會兒後,便匆匆地行禮,隨後就離開了。
他哪裡還敢有話說,現在說不就是在拍老虎屁股嗎?
只是……這宋天龍派人整天守著陽欲暮,自己的人也不好辦事啊……
唉,看來只能另想辦法了……
沈初肅垂頭喪氣地走在出御花園的路上,而宋天龍見他走了,手中的棋子終是穩穩地落在了棋盤上:不知道單蓮那邊怎樣了……需不需要自己幫忙呢?
唉,罷了。
若是自己插手了,只怕會越幫越忙吧。
宋天龍想著,便有看著棋盤上的棋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在明湖邊,陽欲暮正艱難地從人群中往船上擠去――
只見一個個打扮的豔麗脫俗的大媽們不停地把花籃裡的香草扔到陽欲暮的身上,雖然她們簇擁著,卻沒有傷著陽欲暮半分而是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這段距離是她們對於美的敬畏。
但,即便如此,陽欲暮在安全上船後還是顯得非常的狼狽:
原本一襲紅衣沾到各種顏色的香草葉子,愣是看起來像是成了花花綠綠被子;而那一頭墨髮上也掛著幾片花瓣,看起來甚是不搭,彷彿女裝失敗了一樣。
石火憋著笑清理著陽欲暮身上的花葉,但一聳一聳的肩頭還是出賣了他,讓陽欲暮心下甚是不爽,惡狠狠道:“石火,你今晚回去和劉老嫗一起做飯吧!”
“什麼?!”石火一聽說要做飯,嚇得魂都要沒了,連忙道:“公子,我們的廚房剛建好,不能就這樣被我燒沒了!”
“哼!燒沒了就讓你親自建!”陽欲暮見石火如此不知好歹,火氣也上來了,話一說完就坐到了船頭,看著粼粼的水面賭氣似的不再理會石火。
本來他就因為單如卿的事煩透了心,甚至為了單如卿,他真的犧牲太多了!然而,石火還好意思笑!笑!笑!
有什麼好笑的!既然單如卿暫時回不來,那石火就承著他自己惹起來的火氣吧!
哼!若是等單如卿回來了,自己必須要向她討回來!
陽欲暮憤憤地想著,卻沒發現在他身後的石火正一臉愁容地慢慢地走近他,手裡還不知道拿著個什麼東西。
“公子……我錯了……”石火誠誠懇懇地對著陽欲暮道歉道,小心翼翼地把手裡的東西用雙手呈到了陽欲暮的面前:“這個是單丞讓我轉交給您的……我……我……忘了……”
“……”陽欲暮被石火氣的頭疼,已經不想再說任何一句話了。他面無表情地接過了那封信,看了看信上的內容後,臉色變得通紅,便把一鼓作氣把信撕碎扔進了湖裡,有些生氣道:“這種信以後不必給我看了,我心裡只有如卿一個!其他人休想趁虛而入!”
陽欲暮的話把石火說懵了,他一臉震驚地看著陽欲暮在扔了信後,火冒三丈地進了船艙裡,只留下他一人對著湖上的微風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