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自醒來後,就覺得百花有些奇怪。
“小姐,百花是怎麼了嗎?”七娘偷偷指了指在窗邊哼著小調澆花的百花,小心翼翼地湊到單如卿的耳邊問道。
自從七娘那日醒來後,百花經常爭先搶後的幫她幹活兒,弄得自己倒是有些手足無措了。
她也不是沒有問過百花,只是百花一聽到這個問題,只會說“我樂意啊!”就把七娘還想繼續問下的嘴給堵住了。
以至於七娘看著突然那麼積極的百花,怎麼看怎麼彆扭。
“啊?她啊……”單如卿坐在桌邊,雙手正熟練地洗著牌,聞言請瞥了一眼百花,笑道:“估計她想開了吧。”
自己那日已經答應了百花,讓陽欲暮有空時便幫她解毒,這個人情自己替她還。她聽了自是高興得緊,所以最近做事也熱情了許多。
“嗯?想開了?想開了什麼?”七娘聽了單如卿的話更加迷茫了,一頭霧水的樣子,讓單如卿也覺得好笑:
這丫頭,怎麼感覺像是吸濃煙吸傻了似的。
“就是……嗯……我猜她是想著與其跟我們作對,倒不如安安心心地過她的小日子,那樣也樂得自在,所以就……懂吧?”
單如卿說著,便把手裡洗好的牌放在了桌子上:“七娘,百花,過來,我們鬥地主。”
“鬥地主?”百花聞言就把手裡的水壺扔到了一邊,大步跨到了桌面,挑了個單如卿對面的位置就坐了下來:“來來來,玩大玩小?”
“……”七娘看著兩眼散發著精光的百花,嚥了咽口水,然後說道:“奴婢……奴婢不會鬥地主,奴婢只會蓋棉被……”
“你不是說你和蕪綠經常玩牌嗎?她怎麼只會蓋棉被?”百花有些鬱悶地看了一眼單如卿,一聽見七娘不會玩牌,她就有些興致缺缺了。
“蓋棉被,也是玩牌。”單如卿沒有理會百花的不滿,只是淡淡地看著桌面上洗好的牌,思索了許久,終是沉默了下來,雙手撐著下巴,像是在發呆。
“那怎麼辦?還差一個人啊……”百花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七娘,卻發現七娘正一臉苦惱,她禁不住眉頭一皺,便說道:“要不我教你吧?”
“啊?”七娘原本失落地低下的頭立刻就抬了起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百花,驚呼道:“真的?你說的是真的?”
“我百花看起來像說話不算話的人嗎?”百花看著有些興奮的七娘,雖表面上還是非常嫌棄,但眼裡卻隱著點點笑意:
看來,這個小姑娘還沒有清高的那麼惹人討厭。
“嗯,也行,我們慢慢來。”單如卿並不著急,見七娘坐到了百花的旁邊,她便身體往後一躺靠在椅子上,悠閒地說道。
其實,單如卿大概明白了百花最近做那麼多事所要表達的意思,但自己還需要百花更加明確地表明她的態度:
畢竟,光是靠拉攏自己身邊的人可不夠,要想做自己麾下的人,除了改變態度外,更重要的是表明心跡――百花必須做個決斷。
不過,自己的鉤已經放出去了,這魚也在這鉤周圍游來游去的,怕是過不久就能上鉤了。
單如卿一點都不著急,她有的是耐心。
悠閒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但七娘到最後都沒有學會鬥地主,這讓百花很是煩躁。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說了那麼多遍你都不會?說了又忘說了又忘,你玩我呢?”
百花實在耐不住性子再教下去了,看著跟長了個榆木腦袋似的七娘,她生氣地把牌往桌子上一扔,就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腿伸直了放在桌子下:“不教了不教了,累死了,都一個時辰了你居然連王炸都不懂。”
“我……”七娘低著頭,只覺兩頰滾燙,耳根也被燒的火紅,嚅囁道:“我一直都不太會這種要用腦子的遊戲……”
七娘最不會幹的事就是玩遊戲,特別是需要動腦子又動手的。
別的小女孩紙牌、橋牌、麻將、投壺等等換著花樣玩,而她永遠都只會“蓋棉被”。
因為這事她從小就沒什麼朋友,畢竟身邊的人都玩起來鬥地主,而她只會“蓋棉被”,自然而然的願意跟她玩的人就少了。
這情況即使到七娘進了丞相府後也沒有改變,所以她才會學著打聽各種八卦,然後再眾人的目光中侃侃而談,尋找存在感。
直到蕪綠的出現,七娘才慢慢明白了自己的價值和自己存在的意義,而說八卦這個毛病也改了過來,改成了替單如卿打探訊息。
“那你一天天的都在幹嘛?”百花聽到七娘的話,整個人都彈了起來,身板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一臉震驚地看著七娘:
長那麼大居然只會玩蓋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