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凡,嚴歆那個賤人死了嗎?”
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響起,讓單離凡的眼神暗了暗,低頭道:“百生草估計已經發揮作用了,估計她……生不如死。”
“那是她活該!”隨著一句尖聲的怒罵,一個茶杯就這樣在地上碎了,地毯上暈染著一灘水漬:“當初若不是她趁亂把你偷走了,賣給了別人,我的離凡怎會吃那麼多苦……”
“是。”單離凡並不反對這個說法,反而心中甚是快意:
那個人害自己整個童年都顛沛流離,甚至差點死去的人,終於落得了個如此下場!
怎能不大快人心!
“離凡,你終於笑了。”一位穿著華貴的婦人,此刻正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支玫瑰輕輕插到課髮髻裡:“你說,我美嗎?”
單離凡看著眼前的婦人對著自己痴痴地笑著,那素雅的臉上甚有韻味,忍不住一愣,淡淡笑道:“美。孃親自是最美的。”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是我不夠好嗎?”帶著些許嬌嗔的話語如一擊拳頭,軟綿綿的打進了單離凡的心裡,讓他忍不住苦笑道:“是這丞相府終究容不下我,與孃親無關。”
“那便把這丞相府給燒了,反正我天天待在這裡,也看膩了。”那女子漫不經心地說著,眼底卻張揚著殺意,但又一瞬而逝,變成了濃濃的不捨:“你若走了……我可怎麼辦才好啊……”
“孃親,離凡自是會回來的。”單離凡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那位女子:“這是爹爹給我的遺物,暫且放孃親這裡吧。”
“什麼?!這是月白留下的遺物?”那個女子聽到這是月白的遺物,眼眶便紅了,將這小小的荷包放在胸口緊緊的抱住:“月白……我的月白……”
“孃親,離凡走了,孃親要好好保重。”單離凡說著,便靜靜地退出了房間,只剩那位女子抱著那小小的荷包,喃喃自語:“月白……月白……你若活著該多好……我們的孩子都那麼大了……”
“吱呀”――
單離凡輕輕的關上了門,看著了無人跡的院子,眼裡蒙上了一層灰――
從今天起,他就徹底和單家人沒有關係了。
他原以為自己找到了自己親生的母親,一切都會好轉,可是到頭來他只是成為了那個女人的殺人工具。
或許,自己的母親真的瘋了吧。
畢竟,殺了嚴嬸只能讓她平靜一段時間,她要把單府所有人都殺了,才能平心頭之恨。
然而,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不可能繼續再幫她復仇了,接下來他的人生絕對不能被這個女人掌控!
他要去他想去的地方,從此平平淡淡地度過這一生。
因為這渺渺茫茫,恩怨輪迴的俗世,他終是呆膩了。
“小吉,人生在世,難在看透,苦也在看透。”
沈情長的話至今都深深的影響著他,讓他時不時回想起來,都覺得眼角溼溼的。
“寂春花開了啊……”單離凡走在出院子的路上,看到了石子路旁的一朵白色的寂春花,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寂春花開了,夏天快結束了。
而單離凡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單府並沒有繼續追查這件事情,只是單蓮對單春寂的看管更加嚴密了,除此之外,別無他事――哦,不對。
原本安靜的蓮亭院裡,如今可是熱鬧得很。
“老太婆,把葡萄給我洗乾淨後拿給石火。”陽欲暮坐在房間裡,敞開著大門,看著劉老嫗在炎炎烈日下跑東跑西,心裡甚是暢快。
他那日鬧著,硬是把劉老嫗扣在了自己的院子裡,即使是單如卿也勸不得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