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如卿心中開解道,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拂去一些像藤蔓般瘋長的不安:貌似真的有哪裡不對啊……
單如卿沉吟了一會兒,終是開口問了:“蕪綠,你有沒有覺得小吉最近變了?”
“啊?”蕪綠很明顯被單如卿沒頭沒腦的問題問得一愣,隨後她便低下了頭,仔細思索著。猶豫間,她緩緩開口道:“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我發現小吉最近好像經常去寂春院。”
“寂春院?那是什麼地方?”單如卿聽著這陌生的院名,峨眉輕輕蹙起: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是姑奶奶住的地方……”蕪綠說到此處,像是想起了什麼,有點不太願意開口了。
“姑奶奶?”單如卿聽到這個,心下一驚:自己居然還有一個姑姑?她來到這裡都一個多月了,怎麼都沒有人告訴她?
“是。”蕪綠說著,低下了頭,嘴巴也抿成了一條線。
然而,單如卿卻不打算過蕪綠。
這件事很重要,一個彷彿消失了的人,卻真真切切的在府裡存在著。
就像一個還未熄滅卻依然隱藏著的火苗,終有一天會引起大火。
所以,她必須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單如卿看著蕪綠頭上的一根雕刻精緻的木簪子繼續問道:“我的姑姑是何人?為何從來都沒有人提起過她?”
“姑奶奶……在十四年前就瘋了。”
蕪綠的話音剛落,單臨風的聲音就輕輕響起:“妹妹,你怎麼停在了這裡?”
單臨風的善意提醒,倒是讓單如卿回過了神:是了,怎麼在這裡說起了這種事。
“沒什麼。臨風哥是要跟我一起去看嚴嬸嗎?”
單如卿看著單臨風臉色甚是平和,想來應該嚴嬸之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怕是自己緊張過度了。
“是,”單臨風微笑著說到,然後側過了身,一個矮小身子就出現了他的身後――
“咦?這位是……?”單如卿好奇地往單臨風的身後探了探,發現那個人低著頭,除了一頂高高的黑色帽子外,她什麼也看不見。
“這是神醫鬼手。”
單臨風溫和謙遜地介紹道,但也並未做更多言語。
“鬼手?”
單如卿皺緊了眉頭,心下甚是糾結:那陽欲暮是什麼?毒手嗎?
“小姑娘,我的名字就叫鬼手。”
一句像是小孩子的聲音響起,單如卿略微一驚:這鬼手難不成會讀心術?而且……小姑娘?難不成他還是個老頑童?
而蕪綠早已在一旁驚得說不出話了,只能低頭退到一旁,掩飾自己心中的驚訝:這居然是傳說中能接骨換容的鬼手!
“哈哈,臨風,你這堂妹果然比那三個妹妹貌美得多!”
鬼手笑著抬頭說道,一張帶著酒窩的娃娃臉就映入了單如卿的眼簾:嗯?!這人……怎麼跟個七歲小孩似的?
但單如卿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奇怪了:這個世界本來就和自己原來的世界不一樣,而且比起沈情長,這個鬼手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鬼手自是感受到了單如卿一瞬而逝的驚訝,看著臉色很快恢復平靜的單如卿,他微笑道:“這姑娘不錯,是塊學醫的料,要不……”
“鬼手,不得無理。”單臨風聽到鬼手的話後,輕輕皺起眉頭,有些不滿的說道:“我們快去看看嚴嬸吧。”
“好。”鬼手並不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單如卿一眼,跟在了單臨風的後面。
可是,他在路過單如卿時,輕輕地撞了一下她――
單如卿的手裡多了一張紙條。
這個鬼手,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單如卿握緊了手中的紙條,沉默不語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