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如卿不知道自己還要欠陽欲暮多少人情,但無論多少,光是這些,她就已經無法還清了。
陽欲暮,你為何對我如此之好?
這個問題,單如卿想問,又不敢問。
“謝謝我?哼,你也就嘴巴說說而已。”
陽欲暮回過神後,一層紅暈浮上了兩頰,他尷尬的側過了頭,把手收進了寬大的袖袍裡,不再看向單如卿。
“也是。”單如卿聞言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眸,忽的又想到了什麼,張開嘴問道:“陽欲暮,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婚禮。”
單如卿聞言一笑,說道:“我不是說過,會給你婚禮嗎?”
“單如卿,我要的不僅僅是明媒正娶,我要的是你的心。不然,你欠我的情,如何還得乾淨?”
陽欲暮聲音微顫地質問,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拳。但在他瞳孔裡倒映著的單如卿臉色卻越來越蒼白,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單如卿,你沒有心。”
“對不起……”陽欲暮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冰冷冷的刀紮在了單如卿的心上,鮮血淋漓,讓她疼得有些喘不過氣。
她要怎麼辦呢?
陽欲暮的情她暫時還不了,而且還越欠越多了……
可是如果就因為欠下的這些人情而愛他,她做不到,也不能這樣做。
她不是沒有心……而是她的心已經是白松風的了。
松風啊……你怎麼就跑到了沈情長的身上了呢?為什麼不跟我相認呢?
是了,不知道沈情長今日怎樣了?有沒有醒?
“沈情長還好嗎?”
思索間,單如卿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讓陽欲暮眼皮一跳:她還是不願意給自己一個交代。
“那麼快又和沈夫子勾搭上了?”陽欲暮按下了滿腔的悲哀,滿不在乎的說道:“他不太好,脈象很亂,我總感覺他身體有點怪怪的……像是裡面住了三個人。而且,你應該也知道了沈初肅準備把他接回沈府的事吧?怕是他兒子撞鬼了,所以要他自己親自驅鬼了。”
“三個人?”
單如卿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陽欲暮,細細的冷汗從手心裡冒了出來:居然是三個人!那松風呢?松風要怎麼辦?
“是啊,沈情長本來就是極陰的體質,招鬼也正常”陽欲暮說到此處,像是想到了什麼,眉心一皺,歪著頭嘟囔道:“咦?他好像也不是第一次鬼上身了……”
“他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單如卿聽著陽欲暮說的話,越聽越感到心驚: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為什麼會存在沈情長這樣的人?
“貌似是他十歲那年吧……那個時候他身體不舒服,沈初肅找我師父去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陽欲暮那個時候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具體情況他其實並不清楚。
他只記得那日師父回來以後臉色極為沉重,並且對他說道:“欲暮,日後沈府的沈情長公子若有求於你,你必須答應。”
那個時候的他,只要是師父的話,自是會答應下來的。
所以,那日即使單如卿不去叫他去救沈情長,他也會私底下去一趟沈情長的院子的,只是早晚問題而已。
但,這件事他並不想打算告訴單如卿。
“你師父呢?”
單如卿想知道更多關於沈情長的事情,只有這樣她才有更多的把握,在不傷害沈情長的前提下,保護好白松風。
“師父……”一個屹立在懸崖邊上,對著匍匐在自己腳下成千上萬的黑衣人,依舊風清傲骨的身影忽的出現了陽欲暮的腦海裡,讓他苦笑一聲,冷冷地說道:“駕鶴西去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