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飲一杯,陳湯忙為李曠將酒斟上,在身後又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李大人,”劉章認真道:“據劉某在此多年的瞭解,這裡的馬賊主要分為四股,互不統屬,有時彼此見了面,還要互相撕殺一番。
這最大的一股是匈奴的一支殘部——勃勃爾部,遊蕩在黃河、賀蘭山以南,兵力約有四五百人,族人千餘,時常進犯銀川,或是東北的高厥、陰南等城。首領呼蘭達爾,是個兇悍之徒,嗜殺成性,所過之處,人畜皆絕。
其次是一支地道的草原慣匪‘風狼’,不屬於任何部族,多年前就在這附近出沒,人數二百餘人,首領叫烏里臺。別看這一部人少,由於地形精熟,沒有部族拖累,為禍不下於勃勃爾部。而且烏里臺此人狡猾兇狠,是草原上地一隻獨狼,實不好對付。
其三是一個叫兀延哈的部族,這支部族是原東胡人的一支,託庇於匈奴。匈奴滅後,在我秦軍和月氏人聯合攻擊下,四處流竄,一年多前竄至此處成患。這支部族約有兵三四百人,能騎善射,不可小覷。首領是一個年輕人叫桑昆,頗為勇武,聽說能生撕虎豹。
其四是也是一支匈奴殘部——額爾只斤,是原匈奴右谷蠡王的部族,約有二三百兵力,數百族人,流竄在青銅峽以東。首領叫額爾賽思黑,是個老傢伙,狡猾卻膽小。平素稍有風吹草動就躲進深山,由此,為禍也最小。
其它亂匪人數太少,基本不足為禍。只要剿滅了這四股,銀川城就可以基本安定了。”
一口氣說完,劉章不禁口乾舌燥,連忙痛飲了一杯,又吃點銀川特產的果品。
李曠卻沒有喝,靜靜地想著什麼。
陳湯臉色也很凝重,心道:怪不得劉大人在這裡焦頭爛額呢,這裡大股的亂匪就有一千好幾百騎,其餘小股地還不算,以千餘步卒來說能守成這樣就不錯了。看來,以後在這裡要有一番苦戰了,敵人比自己多了很多。不過,幸好互不統屬,這樣便有了各自擊潰的好機會。
一會兒,李曠從沉思中醒來,感激地笑笑道:“多謝劉大人金玉良言,看來李某真這副擔子不輕啊。”
“是啊,以後銀川數萬父老就拜託李大人了。”劉章點了點頭。
李曠道:“義不容辭。來,劉大人,再飲一杯。”
兩人微笑,又飲一杯。
……
傍晚,房間裡燈火通明,案几後李曠靜靜地翻看著銀川的錢糧府冊,面色凝重。
末幾,李曠忽然停住了,想了想,忽然問道:“陳湯,今日有何所得?”
陳湯站在李曠身後,忽聽所問,忙道:“大人指的是匪事?”
“然。”李曠點了點頭。
陳湯想了想道:“聽劉大人所言,銀川匪患頗為熾烈,而且人數眾多。所幸,諸匪互不隸屬,否則滅之難矣。依屬下愚見,可採用集中兵力、各個擊破之策,依次剿之,不知大人以為如何?”
李曠讚許地點了點頭:“呵呵,你我倒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想到一塊去了。不過,匪兵是慣戰之軍,且人數佔優,我軍都為新軍,要想勝得漂亮,不傷元氣,殊為不易啊。”
“大人說的是。”陳湯贊同地點了點頭道:“兵法雲:兵不善,將來補。我軍經驗上有所缺乏,人數又少,那麼只有在謀略上來彌補。”
李曠點了點頭道:“善。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我軍首先就是要摸清幾隻主要亂匪的活動規律,強弱之勢,然後尋良機殲滅之。改日,我向劉大人熟悉附近地形後,便可以著手辦理此事了。”
陳湯眼睛一亮,忙道:“大人,如果相信屬下,就交由屬下如何!”
“你?”李曠想了想,笑道:“精明過人,能騎善射,倒是一個潛將之才。不過,這細作的事,你行嗎?”
陳湯笑道:“大人難道信不過屬下嗎?此事事關重大,非一般細作可以做到盡善盡美,陳湯自信可以完成。”
李曠眼睛亮了,忽地笑了:“好,有志氣。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改**挑選些人幫忙,儘快完成。”
“多謝大人信任,陳湯必竭誠以報。”陳湯大喜,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幹得漂亮些,讓全軍的人看看自己的能耐。
“好了,天不早了,你安排好人值更,自己就去睡吧。”李曠揮了揮手。
“喏!”陳湯躬身退下,走到室外,看著滿天的星斗,狠狠握了握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