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明梟無語，章餘總是不按照套路出牌。
看著熟睡的好友，厲明梟神色凝重。
離開的路上，他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司機身上，方向盤怎麼打，他在腦海裡模擬一次又一次。
兩個人到家的時候，王慧攏著披肩在客廳等他們，“怎麼大半夜出門，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擔心死我了。”
王慧的慈母姿態，和以往沒有區別。
厲明梟捻了捻指腹，“去看顧琛。”
王慧愣神，那個曾經和厲明梟一起長大，總是給厲明梟出頭的孩子，也在病床上躺一年多了吧？
“你也不要一直關在家裡，平時就多去看看他，陪他說說話，也有利於他的恢復。”
那場車禍太過慘烈，不管是誰提起，心情都會沉重。
“快去休息吧。”
章餘推著厲明梟回房，聲音忍不住壓低，“你說，會不會——”
“章餘。”
厲明梟鄭重的看著這個一直說要幫他，愛他的女人，終於說出了那句在心裡盤亙許久的話，“我需要你幫我。”
就像章餘說的那樣，他身邊只有她能用。
一些不方便他做的事情，章餘能頂上。
章餘撓頭，她的本意不是要捲進在這樣的恩怨裡。
她可以在厲家站隊厲明梟，那是本來就對厲明梟圖謀不軌。
可厲明梟如果要查車禍什麼的，牽扯出來的豪門骯髒事兒，她可能會成為一個炮灰。
“這是另外的價錢。”
章餘衝著厲明梟燦然一笑，她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已經無牽無掛，如果能給長得像“他”的人做點什麼，似乎，也不錯？
章餘不知道，在睡夢中被喊起來就出門的她，沒有了大黑眼睛的遮擋，她這張臉上綻放的笑容，有多迷人。
厲明梟也只是看一眼，就低頭說起正事，“我讓奶奶安排你重新回學校，你出入自由之後，去走訪那個司機生前的活動圈人物，把他的人際關係整理清楚，必要的時候，可以找私家偵探。”
章餘沒想到回來這一路，厲明梟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
厲明梟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這裡面，是我僅有的錢，這些年的積蓄我捐出去一大部分，剩下的這些，你先拿著用，不夠的話我來想辦法。”
想要查一些事情，鈔能力就不可忽視。
章餘覺得這卡沉甸甸的，“你就不怕我拿著錢跑路？或者陽奉陰違？”
這種信任來的莫名其妙，章餘還有點懷疑厲明梟是不是要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她可是沒有忘記厲明梟這些天對她的各種試探，諷刺什麼的。
厲明梟凝重的看著章餘，“那你會嗎？”
他沒人可以信任。
或者說，唯一信任的奶奶，不能把她拉進這種危險中。
章餘是他身邊，唯一一個，沒有對他落井下石的人，也是在被那對母子要求站隊的時候，毫不猶豫站在他身邊的人。
厲明梟想信任她。
也只能讓自己信任她。
那雙眼睛裡帶著光亮與信任，章餘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