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大陸,中域偏南。
紅色的山勢,連綿巍峨,不下數十座山峰起伏。寬葉、疏落的樹木,筆直參天,只不過卻很是稀少,分佈在一些紅色山腳下。
方圓十數萬裡,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仙門,只是偶爾會有一些散修雲遊。這裡,算是血月大陸上的一處真空地帶。
忘川神山,名列修羅世界七大奇地,自然有它的奇妙。方圓十數萬裡幾乎談不上有什麼仙靈之力,也無任何的異獸仙草。
修羅傳說,似乎是真的。這裡的所有一切,都被忘川大河帶走。
數十座起伏的紅色山峰,其中有兩峰,直入雲霄,恰似萬古天門。忘川大河,便從那兩處高峰的中間,傾瀉而下。
波浪滔天,翻滾不息。這裡算是血月大陸上,忘川的一個起點。
混黃的水色,透著萬古的滄桑。
而此時,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垂著手,立在忘川河畔。那中年男子的面容很是普通,普通得幾乎讓人沒有記憶,而且一身的仙氣完全內斂。
整個魔洲修羅界內,大概也沒有幾個人,能認識他的真面目,看透他的修為。因為,他幾乎從不以真面示人。如同現在,只是他的一個變身而已。
因為,他是神龍閣主,神龍見首不見尾。
三日前,神龍閣主甘天青便奉命來到了忘川神山。他已經在這裡駐足三日了,僅僅是看著忘川河水,可是即便是他也沒有看出什麼。
要知道,忘川是讓人看不清的河流。就算是青魔子,那可以看透輪迴的眼眸,恐怕也會在忘川河畔露出些許的迷茫。
血月大陸傳言中的魔棺傳人、魔尊坐騎、金烏聖體等的倒影,並沒有出現。甘天青明白,那樣的景象,定然預示著什麼,但是可遇不可求。
一抹倒影,既然消失,估計便不可再得。
此時,忘川大河,波瀾滾滾,也沒有絲毫的停滯的跡象。甘天青眼神微眯,三日三夜,忘川大河自然不捨晝夜。
神龍閣主,甚至有些懷疑,真有一種力量,能讓忘川平靜,甚至停滯嗎?那怕是一個瞬間,甘天青都感覺不可能。
甘天青的修為,如今是真正的天仙三重。化龍之後,戰力堪比天仙六重。天仙修士,足以搬山移海,甚至再造山川河流。
可是,看了三天。甘天青已然明白,如果讓他縱入忘川大河,絕對沒有絲毫的逆轉之力,甚至不會讓其瞬間的緩流,更別說平靜、停歇。
忘川,那不是一般的河流。在忘川面前,天仙也不過是一滴微然的水滴。
甘天青,喟然長嘆,然後向前緩緩走了七步。這七步,對甘天青來說,其實完全可以走出不知多少裡。
可是,此時,在神山之下、忘川河畔,甘天青似乎走不了那麼遠。
一處料峭的石崖,紅色的崖壁。兩行小字,倒映在甘天青的眼中。那兩行字,字跡娟秀,卻不失飄逸,很顯然是女子所為。
“前生夢荒魂,今世恨忘川!”甘天青眉頭微微一挑,這兩句詩,他似乎在哪裡聽過。
“深負我愛,煙!”五個字的落款,更讓甘天青心中一震。
修羅紫衣沈煙的故事,在阿木消失的五百年的日子,甘天青聽離水及墨無恨、白無命說過。
修羅紫衣的前世,居然曾經在海荒,而且還有那麼多蕩氣迴腸的故事。那曾經讓神龍閣主也不勝唏噓。
“修羅紫衣,來過這裡?”甘天青近了兩步,眼中閃出精芒,然後手中結了一道印訣。
隨即,一團青輝,完全把沈煙的字跡罩住,甘天青手中印訣再變。再見虛空中,絲絲的石屑飛起,均散著淡淡的青芒
甘天青,眉頭一皺,雙目之中有無盡的奇異華彩。
“天仙七重之力,距今四百七十年前!”甘天青眼中的精芒散去,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甘天青不愧是神龍閣主,便是這樣的兩行沈煙當年的留字,他已然透過奇異的術法,推測出當年的沈煙修為和刻下這些文字的時間。
甘天青,沒有絲毫地猶豫。一翻手,便是一枚玉簡,方才所有的一切,甘天青都以神唸的方式,注入玉簡。
然後,甘天青單手一揮,一道小型光門現在虛空。玉簡直接落在光門內,然後光門閉合,那自然是要傳回破玄天閣。
甘天青知道,無論是修羅宮,還是破玄天閣,都已經五百年沒有修羅紫衣的訊息了。而這忘川神山下,或者該是修羅紫衣在血月大陸上,最後的資訊。
四百七十年前,也就是阿木消失的三十年後。修羅紫衣,曾經來過這裡。莫不是,她發現了什麼?甘天青知道,沈煙擁有一滴阿木的魂血。
甘天青又環望了一下四周。可惜,縱使神龍閣主法力通天,亦不可能還原出那四百七十年前的修羅紫衣和黑紗女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