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些許寒意的夜風伴隨著“嗚嗚”的聲音,灌入破破爛爛的山神廟,火焰隨之搖擺,陰影也跟著浮動。
夜深露重,子夜時分,正是秋季最為寒冷之時。
側躺著睡在火堆旁的男人無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身體微微蜷縮起來,並且向火堆的方向挪了挪,似乎想要汲取些許的溫暖。
隨著時間的流逝,薪柴快要燃燒殆盡了,中年男人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一下火堆,藉助著微弱的光芒,看到了之前許容準備的柴火,便爬了起來,給新增了一些薪柴。
這樣的動靜,自然是驚醒了許容。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中年男人略微有些泛黑的臉上有些尷尬。
許容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我在這荒郊野外睡眠比較淺而已。”
對於許容來說,其實休息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夠他養足精神,緩解疲憊的了。
中年男人笑了笑,牙齒竟然意外的很白。
“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許容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餘痕。”
面對這麼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自然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況且他此時本就扮演著“餘痕”這麼一個角色。
“好名字,在下張溪石,陽州人士。”
張溪石似乎有些自來熟,他重新坐在篝火旁,手中拿著一根木棍,搗鼓著火堆。
“小兄弟這是要去哪裡?如果不方便講的話,就當我沒問。”
陽州與幽州相鄰,不過許容對於陽州並沒有太多的瞭解。
原因很簡單,交通不便,再加上他又沒有什麼訊息渠道,對於陽州的瞭解也僅僅是來自過往商人或者路人口中的零星資訊。
而且這些資訊往往只能作為一個參考,而不能全信。
誰知道這些人有沒有吹牛,有沒有隱去關鍵的東西。
聽到這人來自陽州,許容倒是來了一些興趣:“我要去投奔親戚,你是去做什麼?”
之前許容就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這張溪石並沒有騎馬。
看其穿著,不像是買不起馬的人,而且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是在趕路。
如此情況下,情況似乎有些詭異。
張溪石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因為一些意外,我現在正在逃命。”
“逃命?”
許容有些驚訝於張溪石的坦然。
這種事情,按理來說,應該儘量掩飾才對,不然若是許容將他的訊息告知追殺的人,那豈不是將自己陷入險地?
張溪石微微頷首,然後嘆了口氣:“是啊,逃命,本來以為是一件簡單的差事,可是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若不是反應及時,說不定我就要栽了。”
說到這裡,張溪石頓了頓,他看了一眼許容尚且有些稚氣的面龐,提醒道:“小兄弟,你一個人趕路,要特別注意安全,連年各種天災人禍,盜賊四起,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全安全的。”
對於他的提醒,許容點點頭,就算是張溪石不說,他也知道。
白蓮教這種邪教為什麼發展的那麼快,不就是因為天災人禍搞得普通人過不下去了嗎?
如果能夠好好過日子,誰願意跟著邪教混,擔驚受怕的?
“我離要去的地方已經不遠了,大哥你不用擔心我,反倒是你自己,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好。”
將自己被追殺的事情,告知一個陌生人,怎麼看都是心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