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談判呢,雖然說可以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可也得有個底線不是。”陳義善緊跟著接話道。
“平時一起礦難,也就一二萬元錢。這一點,你村的礦工都是知道的。”
說到這裡,陳義善故意把眼光看向張濤身邊的人,以期意外獲取他們的認可與支援。
“五萬元賠償,那是頂天的價了,那還得是家屬方有天大的面子!”
可惜的是,對方那些代表的心思與眼光都系在他們的英雄身上,期盼他給他們帶來又一份驚喜。
陳義善心裡嘆息一聲,這幫泥腿子,完全中了張濤這傢伙的邪毒。
陳義善只有唱獨角戲,繼續往下說。
“現在你開口就提二十萬元賠償金,這是個什麼概念呢?這是要創神州礦難賠償金標準的紀錄呀!”
“你說,老闆會答應嗎?”
“你知道,只要開礦的,這安全事故就免不了的。”
“以後大家都盯著這標準,這賠償還怎麼搞呢?這煤礦還辦得下去嗎?”
陳義善說著說著就進入了狀態,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所以說,年輕人,這談判,要想盡快談出個結果,雙方可都得拿出誠意來,實心實意的談,雙方都不耍虛槍,……”
他的話還沒說完,張濤再次發威,他又一次猛拍桌子,連對方桌面上的幾個茶杯都震翻了,開水流得滿桌面都是。
陳義善老傢伙這番羅裡巴嗦的話,這副教訓人的口氣,早讓張濤心裡坐不滿了。
陳義善驚恐得閉上了嘴巴。
張濤怒目往他一瞪,他不自覺地顫了顫。
張濤手指往他一指,他哆嗦一下,差點嚇得滑落到椅子下去。
看到自己玩出來的手段,達到了一定效果,張濤便霸氣霸道地說:“你就是這個煤礦的副礦長陳義善,工人們都稱你為老狐狸,是嗎?”
“我告訴你,老子可不信你這一套,你們的煤礦辦得下辦不下,關老子吊事。我還巴不得它早倒閉早好。”
“你們的賠償標準與慣例我不管,你們以前和以後怎麼處理這些事我更不管。”
“但現在,這事我插手了,那還就得按我的規矩來辦。”
“二十萬元,這就是我的規矩!”
“如果你們做不了主,我建議馬上休會,等你們把能作主的人請來了再說。”
“我們嘛,那就繼續下去參加追悼會去。”
說完,張濤便作勢起身往外走。
“濤哥,別激動,先坐著,有話慢慢說。”光頭忙站起來,陪著笑臉道。
“買個小菜都不許還價。這麼大的事,哪能是你說個二十萬元就準了的呢?總得讓我們也還個價,一起商量著辦吧!”
“那好吧,光頭,給你一個面子,你說個價吧!”張濤委委屈屈地說。
光頭詢問的目光看上陳義善。
陳義善早被嚇得心驚膽戰地縮在椅子裡,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在桌上底下,對光頭比劃了一個八的數字。
光頭看到後心想,你說八萬元,那就是在最高標準上加三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