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不知不覺來到了洪劍和詹紅居住的小區附近。
樊青雨收心情,找地方停好車,下車,步行一段路,按響了詹紅家的門鈴。
她知道這個時間詹紅肯定是在家的。
門開,上樓。
一身居家休閒服的詹紅開著門在門口等樊青雨:“姐,你來的正好,保姆剛買了兩條黃花魚,正收拾著呢。”
樊青雨打量一眼詹紅:“這才幾天沒見,你怎麼又胖了”
詹紅從鞋櫃裡拿出拖鞋,不依地說:“姐,我已經在減了。”
樊青雨一邊換鞋一邊問:“樂樂呢”
詹紅說:“玩累了,在屋裡睡覺呢。”
樊青雨坐在沙發上,詹紅去廚房端了一盤切好的西瓜過來:“姐,嚐嚐,可甜了。”
樊青雨本來不想吃,耐不住詹紅一個勁兒讓她嘗,就挑了一片最小的,咬了一口,問詹紅:“你家附近就有健身俱樂部,孩子也大了,還有保姆看著,你每天抽兩小時去運動一下,幾個月身材就能恢復,看你現在跟吹了氣似的,你家洪劍也不勸你”
把西瓜皮丟到腳下的垃圾桶裡,詹紅又拿起一片西瓜,笑眯眯地說:“他才不勸我,他喜歡摸上去肉肉的。”
看到茶几上的針和線,樊青雨問:“這是你織的”
詹紅從紙抽裡抽了兩張紙,一邊擦手一邊說:“嗯,在家無聊,就學著織東西。”
在家無聊
樊青雨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
一樣是女人,表妹在家無聊到找事做,她卻要為了生活和房貸車貸整日奔波。
相比當年挺著大肚子跟表姐樊青雨一起租房時的落魄,詹紅是徹底翻身苦盡甘來了。
洪劍自松江回京,認祖歸根後,事業上有人幫扶,經濟上有人支援,加上他本人在松江公安系統鍛鍊過,人情世故都不差,沒兩年就混得風生水起。
家裡條件轉好,結婚產子後,詹紅在家當起了全職媽媽。
當初在出租屋裡,樊青雨問未婚先孕還死心塌地的表妹圖什麼,誰承想,兜兜轉轉,說話人自己也輪到了同樣的境地。
只可惜,境地相同,但樊青雨跟表妹詹紅有很大不同,準確地說,她還不如表妹詹紅。
第一個不如,雖然洪劍結過一次婚,但詹紅和洪劍少年相識,從婚後洪劍對詹紅的感情能看出來,兩人算得上兩情相悅。而樊青雨跟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呢沒有一點感情基礎,純屬突發事件,是典型的有欲無愛,甚至就連欲,都是特定時間地點偶然激發的。
第二個不如,洪劍個人能力不錯,但更多要仰仗家族,勉強算是h三代,不過屬於邊緣那種,基本還算是可控的。邊學道是大集團老總,掌握萬餘名員工的命運,24k純純純金富一代,躋身頂級富豪圈,國內最拉風的鑽石王老五,對他來說要什麼樣的女人有什麼樣的女人,易如反掌。
第三個不如,詹紅比洪劍小好幾歲,是小女人。樊青雨比邊學道大好幾歲,是老女人。
如上種種,一樣的未婚先孕,詹紅能奉子上位,樊青雨的成功機率卻無限低。
見樊青雨吃了一片西瓜就不吃了,而且臉色不太好,情緒也不高,詹紅關切地問:“姐,怎麼了不舒服”
樊青雨強笑著搖搖頭:“沒什麼,挺好的。”
詹紅坐過來,抬手摸了摸樊青雨的額頭:“不發燒,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看你很倦的樣子。”
暫時不想公開自己懷孕的事,樊青雨點頭說:“可能是因為最近沒睡好。”
詹紅握著樊青雨一隻手,語重心長地說:“姐,聽我一句,別太拼了,你現在車房都有了,該把主要精力往婚姻家庭方面傾斜了,你得想清楚一件事,你再拼,終究要有個家才算真正安定”
樊青雨說:“我現在就有家,而且我一個人生活得很好。”
詹紅說:“那不一樣所謂活,無非是有心情做飯,有閒暇看書,有時間旅行,最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有人陪伴。女人是藤,男人是樹,女人再強,終究要找一棵樹纏繞依靠。姐,你想過沒有,你現在這麼拼,結婚時怎麼辦”
樊青雨故作不知:“什麼怎麼辦”
詹紅說:“門當戶對且不提,層次相當總是要的吧你有房有車,你願意找一個沒有經濟基礎的男人,婚後讓他住你的房子開你的車嗎”
樊青雨笑著搖頭:“我只會對我兒子那麼好。”
“這不就是了。”詹紅說:“一窮二白的咱們看不上,有身家的男人要麼是富二代,要麼人近中年,這兩種男人,哪種身邊都不會缺女人。姐,你想想你現在想找一個稱心如意的有多難。”
樊青雨說:“只是還沒碰到而已。”
詹紅說:“女人一過30歲,每天都在貶值,幾年之後,就從能找一個騎白馬的貶值到找一個騎毛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