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盼著沈棲月和秦世清和離,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和沈思達結成親家。
按說,他兒子文不成武不就,根本配不上沈棲月,可誰讓沈棲月是二婚,他兒子不嫌棄沈棲月,已經是看在沈思達的臉面上。
正說著,宮門大開,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百官入朝——”
馬修文最後看了秦剛一眼:“言盡於此,秦大人好自為之。”
說罷轉身離去,留下秦剛站在原地,袖中的手不住顫抖。
遠處,沈思達正與幾位武將談笑風生,連餘光都未掃向這邊。
秦剛只覺喉頭髮緊——難道,他們真的走錯了這步棋?
秦剛只是個六品官,他並沒有進入朝堂的資格,只能站在朝堂外。
隨著入朝的官員進入朝堂,外面只剩下和秦剛品階不相上下的官員,更加肆無忌憚地攻擊秦剛。
他們嫉妒秦剛一個從鄉下出來的泥腿子,能攀上沈思達這棵大樹。
“秦大人好大的威風啊!”
禮部主事周大人陰陽怪氣地開口,“攀上沈國公府的高枝兒,轉頭就敢打國公府的臉,這份膽量,下官實在佩服!”
旁邊立刻有人接話:“可不是嘛!聽說秦寺丞為了個女仵作,連沈家小姐都敢怠慢。嘖嘖,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底氣?”
秦剛臉色鐵青,強撐著挺直腰背:“諸位同僚,此事乃秦家家事......”
“家事?”兵部員外郎李大人冷笑打斷,“兼祧兩房可是要上奏朝廷的,秦大人莫不是把國法當家規了?”
眾人鬨笑間,又有人故意高聲道:“要我說啊,這秦家父子怕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沈小姐那樣的金枝玉葉不要,偏要個整天跟死人打交道的——”
“噓!”有人假意制止,“你懂什麼?人家秦大人這是未雨綢繆。等哪天......”故意壓低聲音,“等哪天秦大人有個三長兩短,現成的仵作媳婦就能派上用場了!”
刺耳的笑聲傳進秦剛的耳中。
秦剛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些往日對他畢恭畢敬的小官,如今竟敢這般放肆!
“要我說啊,”周大人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卻讓所有人都聽得見,“秦家這是自掘墳墓。沈國公若真要計較......”意味深長地搖搖頭,“怕是連祖墳都得讓人刨了。”
秦剛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邊嗡嗡作響。
這些刻薄的話語像毒蛇般鑽進心裡,偏生他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此刻他終於明白——在權勢面前,他們秦傢什麼都不是。
就算容疏影籌謀得當,容疏影本身在破案上也很有一套,但在沈思達這位開國公的面前,啥也不是。
他是不是走錯了路?
但他也只是瞬間的疑惑,立馬就被容疏影曾經展現過的未來把思緒拉了回來。
看一眼扔在冷嘲熱諷的眾位同僚,秦剛乾脆來個不理不睬,對同僚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當他們在談論別人。
他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請沈思達把這三年的軍功拿出來給他換個五品的官位。
五品,他就能進入朝堂,和皇上一起議政。
再有三年,沈思達就可以給他換個四品官位,這樣下去,他什麼都不用做,十幾年後,他就是皇帝跟前的一品大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沈思達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
秦剛展望未來,在朝堂外站著,直到散朝,眾位官員全都離去,他都沒見到沈思達和謝雲舒。
還是戶部尚書馬修文好心提醒他一句:“秦大人,開國公夫妻被皇上請去太和殿用膳,你就不要在這裡等著了。”
“哦?”秦剛連忙低頭俯身:“多謝馬大人提醒,改天下官請馬大人去一品閣喝茶。”
“不了,”馬大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本官奉勸你,還是不要去一品閣那種地方消費,就你那點俸祿,還不夠一品閣半盞茶錢。別到時候府上空虛,需要花費兒媳婦的陪嫁,可要鬧出笑話的。”
馬修文一邊往外走,一邊思索著,都說秦府在用沈棲月的陪嫁度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嘆口氣,馬修文迅速往外走,彷彿站在秦剛的身邊,會沾染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