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了聚德樓前,璇璣縣主的丫鬟紅袖就迎了上來。
紅袖見到沈棲月,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連忙上前行禮,柔聲說道:“沈小姐,可算等到您了!我家縣主這些日子總是念叨您,說您許久沒來府上陪她說話了。”
“前幾日縣主相邀沈小姐,還特意讓人備了您愛吃的點心,可惜您沒來。”
“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望著那株海棠花發呆,嘴裡還唸叨著,說您最愛這海棠,也不知您何時能來,再不來,花都謝了。”
紅袖絮絮叨叨,卻語氣輕柔,帶著幾分懇切,“我們縣主今日見到折蘭姐姐,便請折蘭姐姐給您捎信,但心裡總覺得您不一定能出門,說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又不是賣給誰了,怎麼連人身自由都沒了。”
“她早早讓奴婢在這兒候著,說今天若是見不到您,就帶著我們打去秦家,就是搶,也得把您搶出來。沈小姐,您快隨奴婢進去吧,縣主見到您,定會歡喜得不得了。”
沈棲月聽到紅袖的話,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既感動又無奈。
她早知璇璣縣主性子直爽,加上護國長公主女兒的身份,行事不拘小節,卻沒想到她竟能說出“打上秦家”這樣的話來。
想到璇璣縣主為了見自己如此費心,沈棲月心中湧起一陣暖意,連忙提起裙襬,隨著紅袖快步走進聚德樓。
雅間內佈置雅緻,花香隱隱,璇璣縣主正倚在窗邊,手中把玩著一枝新折的海棠,神情有些落寞。
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來,見是沈棲月,眼中頓時亮了起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真被秦家拘住了,連門都不讓出呢!”
沈棲月上前行禮,笑道:“縣主說笑了,我這不是來了嗎?只是近日家中事務繁雜,才耽擱了些時日。”
璇璣縣主拉過她的手,嗔怪道:“什麼事務能比見我更重要?快坐下,我讓人備了你愛吃的點心,咱們好好說說話。”
兩人相視一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光。
璇璣縣主拉著沈棲月坐下,親手為她斟了一杯茶,語氣關切地問道:“阿月,你近來可好?我聽說秦家那邊……。”
沈棲月低頭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輕聲道:“多謝縣主關心,我一切都好。”
璇璣縣主見她神色平靜,心中卻愈發不安,皺眉道:“你別瞞我,我都聽說了。秦世清那廝竟敢兼祧兩房,這是把你置於何地?他是不是覺得你父母兄長遠在邊關,沈家無人撐腰,才敢如此放肆?”
她越說越氣,聲音也高了幾分,“你哪裡配不上他?論家世、才貌、品行,你哪一樣不是出類拔萃?他秦世清憑什麼如此羞辱你?簡直欺人太甚!”
沈棲月見璇璣縣主氣得臉色發紅,連忙拉住她,柔聲勸道:“縣主莫要動怒,這事……說來複雜,並非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她不能說出她的打算,也只能任憑璇璣縣主發洩心中的怒氣。
只是,這要是氣出了好歹來,她於心何忍。
璇璣縣主卻不肯罷休,反握住她的手:“這我怎麼能忍!他秦世清做出這等事,分明是沒把你放在眼裡!我這就去找他,當面問個清楚!若是他敢說一句你的不是,我定要他好看!”
說罷,璇璣縣主站起身,作勢要往外走。
沈棲月急忙起身攔住她,苦笑道:“縣主,您這是何必?事情已經如此,再鬧下去,只會讓旁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