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臨死之前才知道,是秦夫人的孃家侄子。
當時她和身邊的丫鬟全都戴著鐐銬,走在大街上,朱換湊到問梅的眼前,對問梅百般羞辱調戲。
問梅羞怒之下,撞牆自盡。
沒想到,朱換在這個時候,已經對問梅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今天就讓問梅討回一點利息。
“問梅,別打得手疼,換板子。”
“是!”
問梅只當沈棲月因為朱換挑釁的話激怒了小姐,伸手拿了門房的木棍,朝著朱換劈頭蓋臉而去。
朱換頓時嚎叫,驚得周圍看熱鬧的往後退了一步。
“住手!……”
秦世清和容疏影領了皇上的賞賜,坐著租來的馬車,剛到街口,就見自家門前圍著一圈人。
匆忙下了馬車趕過來,原來是問梅正在教訓下人。
那下人不是別人,是他舅舅唯一的兒子。
沈棲月怎麼敢!
秦世清見朱換被打得哀嚎連連,地上牙齒和血一塌糊塗,頓時臉色鐵青,快步上前,厲聲喝道:“住手!沈棲月,你這是做什麼?為何如此苛責下人?難道你沒有一點慈悲之心嗎?”
他語氣中滿是責備,彷彿沈棲月才是那個無理取鬧之人。
周圍人見狀,紛紛搖頭,低聲議論起來。
“這秦家少爺真是有眼無珠,自家惡奴當街羞辱主母,他不幫著教訓,反倒責怪起妻子來了!”
“可不是嗎?這樣的丈夫,真是眼瞎心盲,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還談什麼兼祧兩房?真是可笑!”
“沈大小姐何等尊貴,竟嫁了這麼個糊塗人,真是委屈她了!”
秦世清被眾人指指點點,臉上掛不住,正欲再開口,卻見容疏影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世清,先別衝動,這麼多人看著呢。”
秦世清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臉色愈發難看,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沈棲月並未如秦世清預料的那般與他爭執,反而輕輕抬眸,語氣溫婉卻帶著一絲冷意。
“朱換以兼祧兩房為由,當街挑撥我們夫妻關係,甚至對問梅出言不遜,意圖羞辱於我。這樣的惡奴,若不懲治,豈不是讓外人笑話我們秦家沒規矩?”
她頓了頓,目光如水般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們秦家可是書香門第,這般惡毒的奴才,我還從來沒見過。你是秦家的少爺,更是我的夫君。今日之事,你若覺得我處置不當,大可當著眾人的面說個明白。”
秦世清被沈棲月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臉上青白交加。
他本想為朱換開脫,卻被沈棲月輕描淡寫地將責任推到了自己身上。
周圍人的目光如針般刺在他身上,讓他進退兩難。
容疏影見狀,連忙低聲勸道:“世清,朱換確實太過放肆,若不懲治,只怕外人會說我們秦家沒規矩。”
容疏影不知道朱換就是秦世清的表哥,她要利用沈棲月,就不能得罪沈棲月,而是要站在沈棲月這邊,彰顯她的親和與大度。
秦世清咬了咬牙,秦家書香門第的名聲,不能因為朱換毀了,終於冷聲道:“朱換以下犯上,罪不可恕!來人,將他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趕出秦府,永不錄用!”
朱換聞言,頓時面如土色,但還是仰臉大叫:“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要去找姑母……”
秦世清怕朱換在沈棲月的面前暴露身份,一腳踹在朱換頭上,朱換當場暈厥。
沈棲月還有很多利用價值,不能因為一個朱換壞了大事。
無毒不丈夫,這是容疏影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的至理名言。
犧牲一個什麼也不是的朱換,雖然會遭到母親的責罵,這和以後的大事比起來,只不過是一個過程。
等母親以後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恐怕早就忘了朱換是誰。
思及此,秦世清陰冷的雙眸沒有一絲波動:“這種死不悔改的惡奴,直接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