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夫道:“這不是變相盤錄老百姓嗎!”
老婦嚇得又趕緊要去捂謝大夫的嘴。謝大夫早有防備,扭頭躲開了。繼續問道:“那要是回贖不了,視為絕賣,衙門拿這些土地怎麼辦?”
“這個不知道。通告裡沒說。”
謝大夫道:“肯定是被他們私分漁利了!”
老婦這一次沒有捂謝大夫的嘴,她瞧著謝大夫,她不知道為什麼丈夫給關進大牢這些日子出來,變得如此憤世嫉俗,他不知道,謝大夫被錯判蹲大牢,給他內心深處還是留下了很大的創傷,很有些記恨衙門。
謝大夫問:“那親家老爺的人贖出來了嗎?。
不沒呢!兒婉婦叉哭哭啼啼道江“為什麼?不是賣了地湊了錢了嗎?”
“不是的,昨天我們去辦出典的時候,才知道辦理出典的,各縣有各縣的代辦。衙門不直接辦這件事。咱們縣的出典代辦,是上次您給他女兒治病,反被他誣告的那個王老太爺!”
謝大夫大吃一驚:“是他?難怪他這麼囂張,我是說嘛,這因為大夫誤診被治罪的,我還真沒聽說有誰是這樣的。偏偏我就被抓進去治罪了,我還以為是我運氣倒黴,卻原來是他王老太爺與衙門有勾連啊,他氣不過,所以找了衙門老爺胡亂判了我的罪!”
“老爺!你可不能這麼說!”
“是啊!”謝家兒子壓低了聲音道:“就昨天,我們去找王老爺子辦理出典的事情的時候,找到了王老爺子,可他說沒空,要我們過些天再來。我們見一些衙門皂隸在幫著收拾東西裝車,好像要急著外出似的。”
“什麼?他搬家還有衙門皂隸幫忙?”
“可不是嘛,不過好像不是在搬家,慌慌張張像是逃難似的。我們就遠遠站著瞧熱鬧。結果就看見來了幾個軍爺,跟衙門的皂隸說了什麼,那些皂隸就一個個偷偷溜走了。然後軍爺就把王老爺子夫妻帶走了。下午的時候,我和娘我們送你去求提刑大老爺救命的時候,看見了那些個護衛,才知道那些軍爺是提刑大老爺的人。”
“哦,那提刑大老爺應該是派他們去抓王老太爺來質證我的那案子去了。”
“不僅如此,今天上午,我們以為王大老爺回去了,所以又去了他家想求他先把出典的事情辦了,好拿錢去衙門贖你出來。結果,去了又看見幾個軍爺在哪裡,四處找人問什麼事情。可是沒人敢告訴他們。我那時候不知道爹你病了,所以沒急著要回來,等的時候我去聽了,他們好像在問地裡莊稼的事情。問怎麼地裡長不出莊稼,問田賣給誰了,還問後來見著王老爺子之後,他到是很客氣的,說提刑大老爺的人在查問一些事情,等他們忙完了走了,就馬上給我辦出典的事。還跟我說對不起爹您。我當時很奇怪,不知道怎麼回事,問了才知道爹已經無罪開釋了,我們很高興,顧不得等他們辦出典的事,就回來了”
“等等!“謝大夫道,“你剛才說什麼?提刑大人的護衛問的什麼?”
謝家兒子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對這個似乎與己無關的事情在意,忙回答道:“他們問莊稼怎麼不長,田都賣給誰了,對了,還問了廖知府和張知縣的為人怎麼樣!我就聽到這些,別的我也沒多聽。”
謝大夫沉吟異刻,突然說道:“扶我起來!”
老婦和兒子兒媳婦吃了一驚:“您這是要去哪裡啊?”
“我要去見提刑官大老爺!”謝大夫悍然道,“你們和我一起去!”
翌日清晨。
廖貴兵沒有想到杜文浩這麼快就走,甚至都還沒有培完穩婆和女官。
廖貴兵的挽留看起來是那麼的真誠,他看不出來杜文浩是為什麼原因而離開,昨夜還杯掣交錯,把酒言歡的嗎?那熊熊燃燒的篝火,飄香四溢的美食,還有大家意猶未盡的笑聲,那些都不是裝的,他以為杜文浩至少還要呆上十幾天,因為灕江山水,他不過只看了十分之一不到,但是回頭一想,既然杜文浩去意已定,自己挽留一番也無效,於是只好吩咐手下的人去準備一些東西,算是見面禮吧,興許哪一天這個提刑官大人還可以幫自己美言一句。
廖貴兵親自率衙門所有官佐,以及城裡城裡的鄉伸名流,一起將杜文浩一行人等送出了城外的十里坡。
廖貴兵下馬走到杜文浩車前,杜文浩已經走下車來,廖貴兵顯得有些激動,還未啟齒,嘴角抽*動幾下,哽咽道:“杜大人,一路上下官還在尋思是不是哪裡招待不周,要不為何突然提出要走了?”
杜文浩微笑道:“廖大人日理萬機,事物繁多,我在這裡無非就是給廖大人添麻煩。”
廖貴兵頓時慌了,不知道杜文浩是否說的反話,忙不迭擺手:“杜大人言重了,您難得來一趟,應該多住幾日,還有好多地方卑職還沒有陪著大人去遊覽呢,要不”
杜文浩:“不了,廖大人的盛情我心領了,不早了,大人還是回去吧,我們也要往柳州去了。”
廖貴兵躬卓說道:“卑職實在是覺得捨不得杜大人,還是讓卑職在送您一程好了。
“廖大人準備把我們送到什麼地方?京城?”文浩微笑調侃道。
“卑職很想啊,可職責所在,個州縣主官沒有朝廷聖命,絕對靜止私自外出的。這樣吧,請容卑職送到靜江府邊界,大人覺得如何?”
杜文浩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廖大人這樣我的心裡也不好受,既然大人堅持,那就再繼續送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