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瞿白在落陽城的地位。
親自招待魚龍幫,逍遙派這種江湖宗門,從某種程度而言,等同於自降身份。
不過,後者畢竟是草莽之輩,實力敦厚。
雖說瞿白位置高,但個人實力有限,自墮身份邀請這兩大門派,算是彼此都給對方一個面子。
魚龍幫,逍遙派何樂而不為?
“今日能夠得到瞿老先生的邀請,實乃三生有幸啊。”
魚龍幫的人,也清楚各自身份差距,所以,說話很是客氣。
反觀瞿白,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客套,甚至給人一股不拘小節,落落大方的印象。
他道,“老夫向來不喜歡講究什麼身份高低,權勢大小,只要脾氣合得來,看著順眼,大家未必就做不成朋友嘛。”
“換句話說,那初來乍到的某位年輕天驕,便是因為作風太張揚,所以老夫就是不待見他,哪怕是得到老夫一餐飯的招待,也是痴心妄想。”
此話一出,現場凝滯半晌。
但,都是人精一般的傢伙,自然聽出瞿白口中的那位大人物,究竟是何須人也。
“瞿老先生這句話,所言極是,我也很不喜歡那寧河圖的作風,自封了一個不知道哪門子的破落王爺,就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簡直囂張。”
“殊不知,這天底下,比他厲害的大人物,多了去了。”
逍遙派一位年輕氣盛的男兒,果不其然跳出來,迎合著瞿白,點評道。
瞿白眼睛大亮,朝著這位年輕男子豎起大拇指道,“還是後生用詞犀利,一針見血,這評價,夠直接。”
年輕男子沾沾自喜,順勢兩手負後,頗具一副人中豪傑的姿態。
他叫江丹,逍遙派的一位核心弟子。
算是一號年輕人物。
瞿白簡單和江丹寒暄一場,望向他背後的耄耋老者,江州,也就是江丹名義上的師父。
興許是覺得江丹一席話,讓瞿白滿心歡喜的時候,也令他這位老師父面子上有光,捏捏下巴上的鬍鬚,語氣淡淡道,“我這徒弟,向來敢做敢言,希望瞿先生不要介意。”
“哎,這年頭,敢說真話的年輕人可不說了。”
瞿白擺手,笑眯眯道,“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介意吶?”
江丹兩手一拱,畢恭畢敬道,“多謝瞿老先生誇讚,江某實在是倍感榮幸。”
瞿白拍拍江丹的肩膀,朗聲道,“我看你這面相和膽魄,往後未必沒有大成就,說不定……”
“哈哈,不怕瞿老先生笑話,我江丹何許人也,豈會和那種囂張跋扈,張揚無度的傢伙,相提並論?”江丹趾高氣揚道。
似乎覺得不夠痛快,於是又補上一句道,“不是我不敢比,實在不屑於,和這種貨色擺在一起,被人競相點評。”
“理解,理解。”
瞿白笑哈哈的望向江州,騏驥道,“瞿某有生之年,似乎能看到閣下的高徒,一飛沖天,威震八方啊。”
“多謝誇讚。”
江州拱拳回覆道。
瞿白沒再耽擱,伸手一招,示意逍遙派,魚龍幫的各位好友,趕緊去包廂入席。
這場發生在大廳的慷慨激言,非但無關人等聽著了,寧塵其實也聽著了。
尤其是江丹一席話,讓他哭笑不得。
這年頭,怎麼誰都喜歡,和自己比高比低,也不嫌累?
“魚龍幫,逍遙派?”
寧塵琢磨兩句,神色終於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劉謙心裡猛然一驚,預感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