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的話對趙宗yòuhuò實在太大,於是趙宗可憐巴巴地看向晉王妃,晉王妃立在一旁淡淡道:“各人自有命數,有些東西求不來,想來又有什麼用?便是真求來了,做不好,豈不是更糟糕?”
趙宗立即閉嘴,正sè道:“沈傲,本王不愛蹴鞠,你說再多也是無用,本王病了,絕不入宮。[.無彈窗閱讀!]”
沈傲臉sè一變,道:“晉王當真不入?”
趙宗道:“就是不入。”
沈傲拿他沒辦法,威逼利yòu了一陣,見趙宗態度堅決,只好出去與敬德商量,敬德苦笑,道:“這可怎生是好?如何回去給太皇太后交代?”
沈傲被太皇太后和趙宗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也沒了耐xìng,道:“按事回稟就是。”
說罷只好帶著敬德回去,出現在講武殿的時候,文武百官又是引頸張望,見趙宗居然還沒有跟來,這朝堂裡已是炸開了鍋,晉王登基大家沒話說,可是再三請不來,這就讓人有點灰心了。
太皇太后的臉sè變得更差,敬德悄悄地走到她的身邊耳語,太皇太后怒氣衝衝地站起來,道:“那哀家親自去。”
這時候她想不親自去也不成了,事情到這個份上,緊要關頭,一步都不容差錯,她就算有這耐心,百官有這耐心,到時候為晉王安排的一身富貴,說不準要鬧出一出鬧劇來,現在宮闈裡發生了這麼多事,再不能出現一點差錯了。
太皇太后親自出馬,上了鳳攆,帶著敬德又到了晉王府,這一次太皇太后是真的急了,直入趙宗寢殿,左右一看,卻沒有發現趙宗的蹤影,倒是迎面撞到了晉王妃,晉王妃連忙給太皇太后行禮。
太皇太后怒道:“宗兒在哪裡?”
晉王妃剛要答話,那chuáng榻下卻是傳出趙宗的聲音:“母后,孩兒在這裡。”
敬德躬下身去,只見趙宗正縮在chuáng榻下,朝他咧嘴笑,敬德哭笑不得,對趙宗道:“晉王,我的老祖宗,你哪裡不去,鑽chuáng底下做什麼?快快出來,太皇太后生氣了。”
趙宗卻不肯出來,嘻嘻笑道:“先讓母后起個誓,不讓我入宮,我便出來。”
太皇太后怒極了,道:“快出來和哀家說話。”
趙宗道:“不起誓就不出。”
太皇太后越來越怒,吩咐左右禁衛道:“把他揪出來。”
禁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敢動手,對方畢竟是晉王,是太皇太后的心頭肉,若是揪出來的時候磕著碰著了,現在太皇太后怒火攻心倒也罷了,可是難保將來想起來的時候不會責罰。
見禁衛們不動,太皇太后的臉sè更是冷了,叫了敬德搬來座椅,臉sèyīn晴不定,冷冷地道:“宗兒,哀家現在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了,你不做皇帝,哀家往後能有好日子過嗎?那逆孫趙恆登基之後是怎樣欺凌哀家的?哀家不靠你,難道靠那些皇孫?”
鑽在塌下的趙宗不答。
太皇太后繼續道:“所以現在哀家算是想明白了,這天下,這皇帝,還得自己靠得住的人來掌握,哀家別的人不信,唯獨信你,你就一定要寒哀家的心嗎?平素你胡鬧,哀家哪一次不是百般迴護?為什麼?因為你是哀家的兒子,是哀家身上掉下來的肉,哀家和你才是骨肉至親,這一次你不入宮,這皇位誰也不知會落到哪個皇子手裡,他們也有自己的母后,他們的母后就是將來的太后,哀家在她們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在趙宗面前,太皇太后也算是推心置腹了,她最大的擔心,除了趙宗,也有自己。太皇太后,聽著似是尊貴無比,可是歷來宋室宮中,都是太后壓太皇太后一頭,從前她做太后的時候是這樣,現在自己做了太皇太后也是如此,這一手,她不得不提防。
趙宗在塌下遲疑,最後道:“母后,兒臣並不是做皇帝的料子,兒臣除了玩鷹逗狗,其餘的什麼都不會,就算母后一定讓我做,結果還是遺笑大方,讓人笑話,孩兒討厭看奏疏,也討厭去煩心那天下的事,求母后不要再逼孩兒了。”
太皇太后聽了趙宗的話,臉sè霎時變得蒼白起來,她冷笑道:“好,好,你就做你的逍遙王爺。”太皇太后霍然起身,瞪了晉王妃一眼,晉王妃卻是朝太皇太后恬然一笑,太皇太后突然感覺很無可奈何,只好拂袖道:“擺駕,回宮。”
太皇太后重新回到講武殿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從太皇太后的臉sè之中讀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內容。
沈傲闔目坐在椅上,對太皇太后孤身回宮顯得並不驚愕,他那岳父的xìng子,沈傲再清楚不過了,啊……不對,應當是他那岳母的xìng子,沈傲最清楚不過了,一旦打定了主意,誰也別想改變她的心意,而趙宗對晉王妃言聽計從,晉王妃的固執,自然令趙宗也會變得執拗無比。
婆媳的戰爭啊……沈傲心裡發出感嘆,可是很明顯,太皇太后輸了,似乎輸得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