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笑道:“原來本王成了亂臣賊?這倒是有意思了。”
方啖眼見自己這一方人數眾多,又見沈傲身後的護衛人少,氣勢足,喝道:“本國公說你是你便是,今日在這些禁軍面前,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沈傲道:“這麼說,瑞國公是人多欺負人少了……”
方啖大笑道:“就是人多欺你人少!”
沈傲嘆了口氣,道:“尋常一向都是本王人多欺負人少,想不到時至今日,竟是陰溝裡翻了船,這麼多禁軍真是駭人,看來皇上和瑞國公為了取本王的人頭,還真費了一些功夫,不過以皇上和瑞國公的本事只怕也想不出這主意出來,出主意的莫非是李邦彥?”
方啖訝然了,誰曾想到這傢伙死到臨頭,居然還有這麼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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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太陽當空。
廳中安坐的陳濟突然張眸,整個人變得無比精神起來,他站起來,大叫一聲:“來人。”
頃刻之間,便有一名錦衣衛閃身進來,躬身道:“在。”
陳濟道:“告訴韓世忠,可以開始了。”
“是。”
庭院裡,數十個勁裝的漢各自牽著馬,他們戴著鐵殼范陽帽,身上穿著校尉鎧甲,昂首挺胸,胸前的儒章在太陽的光輝下閃閃生輝。
韓世忠已經翻身上了馬,目光在眾人的臉上逡巡一眼,隨即正色道:“輔政王已經回來了,校尉何在?”
數十個漢同時翻身上馬,齊聲道:“校尉何在!”
以韓世忠為首的數十人打馬出了庭院,出現在長街上,他們的裝束立即引來許多人的注意,熟悉的鐵殼帽,熟悉的鎧甲,熟悉的儒章,甚至連腰畔的長刀都對汴京人再熟悉不過。
數十人沒有說話,手中握著一柄旌旗,隨即從四面八方沿著四通八達的街道飛馬馳騁出去。
汴京城的四處角落,到處都回蕩著一個聲音。
“校尉何在?”
“校尉何在……”
這麼大的動靜,驚動了汴京四處的角落,與此同時,有人從高門大宅裡,有人從客棧,有人從酒肆。有的穿著錦衣,有的穿著短裝,皆是飛奔到了街上。
“騎軍科三營四隊呂旭友奉命趕到。”
“水師科一營二隊潘鴻奉命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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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響起了這個聲音,在外城的一處宅院的上空,陡然升起了一面巨大的旌旗,隨即,號聲從這宅院裡嗚嗚響起,這是校尉集結的訊號,幾乎每一個校尉都是在這個聲音之中起床,在這個號角聲中開始操練。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久違已久。
無數人開始向旌旗和號角的方向瘋狂奔去,有甚者,便是城中的馬軍司軍營,那些低階的校尉武官,突然聽到這個聲音,先是內心掙扎,隨即有人突然摘下了換上去的皮帽,連操練也不理會了,只朝著一個方向飛奔。
人已經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根本不必吩咐,就在宅院前,寬闊的街道上,趕到的人沒有交頭接耳,沒有去詢問發生了什麼,而是自覺地開始列隊。
烈陽當空,校尉們沒有武器,沒有頭盔,沒有甲衣,沒有漂亮的軍靴,穿著各色的衣衫,甚至有的剛剛午睡,連衣衫都來不及穿上,只穿著一條馬褲裸著上身出現在佇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