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同時,李邦彥又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這個人……可以戰勝嗎?
不管如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李邦彥也沒有退縮的可能,就算要退,他能退到哪裡去?既然沒有退路,那麼就放手一搏吧。李邦彥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冷冽……
遊戲要開始了!
“來人,備轎入宮。”李邦彥慢悠悠地說出一句話,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都是顫抖的,激動還是恐懼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
坐上了轎子,李邦彥闔上了眼,這是他的一種習慣,幾十年的宦海,讓他明白做任何事都要處變不驚,都要冷靜,尤其是面對那樣可怕的對手,更不能一絲的疏忽。
李邦彥心中開始盤算,民心……軍馬……權利……
雙方的實力可謂旗鼓相當,而趙恆手裡最大的優勢就是禁軍。
“那麼……唯一的選擇只有……”李邦彥的眼眸乍然張開,閃動著殺機。
轎子到了正德殿,而在這時,同樣一頂轎子也落定了,站出來的自是方啖,方啖同時也收到了訊息,沈傲入京也就在這幾日的功夫,他方啖也不是傻子,雖然明知自己必須堅定地站在趙恆這一邊,可是事到臨頭,同樣也有一種恐慌。
二人一齊下轎,相視一笑,隨即寒暄了幾句,不過兩個人像是早有默契一般,刻意沒有去提起沈傲入京的事。
“李中書……”方啖皺起眉,開始談起正事:“錦衣週刊的事似乎有了點眉目。”
“哦?”李邦彥心裡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可是面上卻表現出了出奇的冷靜,他舔舔嘴,淡淡地道:“查出了幕後之人?”
方啖搖頭,道“幕後之人還沒有杳出來,倒是搗毀了一個窩點,不過等人去的時候,那裡已是人去樓空了。方某人只有一點可以確信……”
李邦彥道:“瑞國公不必賣關子。”……
方啖苦笑道:“在宮裡,在馬軍司,甚至是三省六部、京兆府都有他們的人,這些人組織非常嚴密,且馬軍司這邊一有動作,他們往往提前知道訊息,所以才數次搜杳總是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
李邦彥吁了口氣,不由道:“還有一點也可以確信,這些人,必然是沈傲的爪牙,姓沈的正是藉著他們才穩穩控制住了汴京。”……
方啖被說中了心事,帶著凡分畏色道:“李中書,咱們真能掰得倒那姓沈的嗎?”
雖然此前還頗有信心,可是事到臨頭,方啖又猶豫了,他何嘗不怕?這是一場豪賭,輸了是要丟掉身家性命的。
李邦彥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負著手道:“捨命一搏就有勝算,敗,也無非一死而已。”
方啖唯唯諾諾地笑了笑,便不再說了。
二人一齊到了暖閣,叫內侍通報了一聲,卻聽說皇上還未起來,便在這暖閣外頭空等,等了半個時辰,從後宮那邊過來的乘攆才姍姍來遲,趙恆顯得有些疲憊地自乘攆上步下來,二人過去行禮,趙恆頜首點頭道:“進暖閣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