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弼舟笑道:“說來也慚愧,其實本來盯上的是幾個武士,洪州不算什麼大府,過往的貴人並不多,偏偏這幾個武士頗為不凡,所以便叫人盯梢了一下,誰知後來這幾個武人到了一家客棧,與一人相會,隨即幾個武士突然拔刀要動手,那人似乎早有防備,立即衝出來大叫殺人,咱們盯梢的人見了,便帶著他逃了,此後搜查此人一番,發現了不少道人的器具,還有一本經書。因此鄙人便留了心,拿了頒發下來的畫像出來,發覺此人雖然修善了面容,卻與畫像有幾分相似,於是暫時將他拘押起來,藏在隱秘處,拷問之後,知道此人……”溫弼舟目光一閃,露出興奮之色:“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劉康也不禁動容,錦衣衛建立起來,打探此人的訊息鬧出來的風波大,除了各府各縣的衛所,連京師的探也都出動,佈網式的搜尋,如今總算有了音訊,事情就好辦了。劉康道:“陳先生正為此事頭痛,現在既有了訊息那就再好不過了,溫總旗這一次立下了大功,陳先生定然另眼相看。”
溫弼舟含笑道:“哪裡的話。”
二人寒暄了一陣,相互交流了一些見聞,劉康是這京師的地頭蛇,許多訊息也知道一些,他壓低了聲調道:“那術士可拷問出了什麼?”
溫弼舟道:“洪州那邊還在拷問,因為事情太大,所以確認了此人的身份,又怕飛鴿傳書不穩健,所以便立即上路來報信了。”
劉康道:“只怕這個術士和當朝太有干係。”
溫弼舟動容道:“劉百戶難道在京師聽到了什麼風聲?”
劉康道:“這術士曾是太舉薦,後來給陛下煉丹,泉州那邊已經有了的訊息,陛下現在重病在塌,多半……此事和丹藥有關。”
溫弼舟低聲道:“弒君?”
劉康板起臉:“慎言!”
溫弼舟立即危襟正坐,故意去喝茶。
劉康隨即淡淡笑道:“不管怎麼說,咱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若是沒有殿下和陳先生栽培,也沒有你我的今日。現在不管外頭什麼動靜,咱們盡心辦事就是。”
溫弼舟頜首道:“是這個道理。”
正說著,那朱二過來,急促促地道:“陳先生請溫兄速去謁見,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首發,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溫弼舟立即站起來,與劉康告辭,出了這悅朋客棧,外頭已有不少穿著布衣的武士擁蔟著一駕馬車等候,可見陳濟對這件事很是看重,溫弼舟什麼也不說,直接鑽入車中,馬車七拐八彎,不知拐過多少街巷,連溫弼舟都有些饒暈了,在一處偏僻的宅院停下,有人躬身請溫弼舟進去。
溫弼舟穿過門房、儀門,在一處樓停下,有人通報之後,溫弼舟踏入樓之中,納頭便拜:“洪州總旗官溫弼舟見過先生。”
樓中青燈冉冉,陳濟顯得加瘦弱了一些,雙鬢摻白,一隻枯瘦的手還在翻閱什麼,朝身邊的一個緇衣人道:“太這幾日都沒有動靜嗎?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麼?”
緇衣人道:“應當沒有,不過太這幾日閉門不出倒是真的,就是那李邦彥也都抱病了。”
陳濟頜首點頭,一雙眼眸銳利無比地道:“陛下抱病的訊息也就這兩三天可以送來,太這幾日卻如此謹慎,多半是提前知道了訊息。繼續盯著,小心一些,東宮裡的那幾個太監也都看住了,不要大意。”
緇衣人抱了拳出去。
陳濟抬起頭,溫爾一笑,道:“溫弼舟?洪州那邊有了訊息是不是?來,坐下說話。”
溫弼舟尋了個椅欠身坐下,將洪州的事悉數說了。
陳濟聽了,眼角的皺紋舒緩開,不禁擊掌道:“好,這是大功一件,拿住了此人就好辦了。事不宜遲,我這就批幾十個護衛給你,隨你回洪州一趟,這術士暫時不要提到京師來,先送回泉州。”
溫弼舟頜首道:“卑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