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的大帆隨風鼓起,一名水師校尉趕到靠右的船艙,這裡一直是沈傲的‘書房’,校尉在外頭輕喚了一聲,裡頭傳出沈傲的聲音:“進來。”
校尉推門而入,道:“殿下,已經到興化軍海域了,大致明日清早就能抵達泉州。”
沈傲淡淡一笑,坐在艙中的書桌後,手中拿著一份報,道:“知道了。”
校尉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這艙中點著油燈,微顫顫的,連琉璃燈罩都不由閃爍,晃得人眼暈,不過這畢竟是船上,也講究不了那麼多,沈傲又看了一遍手中的報,指節不自覺地學著趙佶一樣輕輕敲擊著書桌。
泉州那邊,對大食商人已經進行了處置,不過吳文彩擅自主張,對大食人進行了甄別,該趕走的趕走,願意留下的留下,沈傲倒是並沒有怪吳文彩,自己實在是百密一疏,只想刀斬亂麻,竟是忘了這一茬,也虧得吳文彩自作主張,否則只怕要後悔自己的行事孟浪了,本文字由貼吧提供,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
沈傲不禁莞爾一笑,心裡已經巴不得立即飛去泉州了。
泉州現在是什麼樣呢?
等到第二日清晨,沈傲登岸的時候,曙光還未現出來,灰énén的天空滿是yīn霾,沈傲上了棧橋,目力所及,實在穿不破這重重的霧氣,泉州的四月雖然炎熱,可是清晨的時候冷冽得很,所以趙紫蘅下船的時候,忍不住蜷著手放在櫻口吐著白霧。
沈傲怕她著涼,顧不得前來迎候的人寒暄,直接上了馬車,前往海正衙門。
“殿下,各國的藩王使節已經到了,還有半月功夫萬國展覽便要舉辦,殿下要不要逐一去見見藩國使節?”
能坐在這廳裡的,都是泉州核心的幾個人物,海政總督吳文彩,水師指揮楊過,泉州知府馬應龍等,這些人見了沈傲來,如見了主心骨一樣。
說話的人是吳文彩,沈傲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武夷茶,含笑道:“這個就不必了,本王沒功夫見他們,這一趟萬國展覽,一是示之以德,讓他們知道我大宋的豐饒,另一樣就是示之以威,南洋各國難免會蛇鼠兩端,一面向我大宋討好,一面又怕得罪大食,現在我們要各國總督轄區與大食人禁絕貿易,各國會甘心情願嗎?既然如此,那麼就讓他們知道我大宋的厲害,告訴他們,聽話的孩有奶吃,不聽話的,就給一點顏sè看看。”
沈傲的話裡意猶所指,讓楊過的心情jīdàn起來,南洋水師日夜操練,卻從來沒有動過筋骨,偶爾剿剿海賊都是報著蒼蠅大小是塊肉的心思,現在聽平西王的意思好像是要大動下干戈,便興奮地道:“殿下一聲令下,南洋水師上下欣然從命。”
欣然兩個字讓沈傲喝到口裡茶差點沒有一口噴出來,他不得不苦笑道:“只是說說而已,只要肯乖乖聽話,又何必要大動干戈?楊過,你坐下來,不要一副全天下人都欠揍地去看人,養成這種習慣很不好。”
楊過訕訕坐下,欠著身道:“不過這泉州近有些流言,不知殿下是否聽說過?”
沈傲嗯了一聲,翹起二郎tuǐ,道:“不要賣關。”
楊過道:“據說這泉州潛伏了許多天一教的餘孽,正在大肆地招募人手,說是要刺殺各國藩王和使節,這訊息是近傳出來的,卑下正在查驗,不過為了謹慎,是不是從水師調動幾營軍馬隨時保護藩王使節?”
馬應龍道:“下官也聽說過此事,這種事只能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其實昨天夜裡的時候,有差役確實抓了幾個可疑的人,細細審問之下知道,他們確實是天一教的人,只是聽說要他們準備好武器,隨時候命,至於是誰在背後謀劃,這天一教有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沈傲不禁皺起眉來,這時候出現天一教確實是一件值得上心的事,畢竟天一教曾是亂黨反賊,如今又發現了他們的蹤跡,而且還在在泉州這個即將風雲際會的所在,絕對不能小覷,一旦在泉州死了一個藩王使節,那都是很嚴重的事,這萬國展覽立即就讓大宋成為南洋各國的笑柄。
沈傲的語氣中帶著冷意,道:“幾個營不夠,再調幾個營的水師入城,不管是城、舊城都給本王挖地三尺,按圖索驥,藩王使節的安全也要保障起來,這是頭等大事。”
楊過應了一聲。
沈傲見這廳中氣氛沉重,便笑了起來:“也不必板著臉,小小蚊蟲而已,礙不了什麼大事,蒼蠅只盯無縫的蛋,咱們只要做到密不透風,自然就不必怕了。”他搖了搖tuǐ,繼續道:“說起來本王倒是想看看這泉州的風景,只可惜上岸的時候霧氣太重了,若是有機會,馬知府帶本王隨意逛一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