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若是不能讓這姓沈的完蛋,至此之後,大宋再無人與他相抗了。”李邦彥很是沮喪地想,不禁吁了口氣,這時候居然產生了棄權的想法,這場遊戲實在太危險,一個不好就要yīn溝翻船,他實在不想再進行下去。甚至若在兩年前讓他選擇,他寧願不做這首輔,也不必被無形的力量推到與平西王為敵的地步。
可是……
李邦彥無力地感覺到,想要hōu身而去只怕也並不容易,莫說他捨不得這到手的權位,便是要走,也難保不會有人報復;就算平西王不會報復,懷州的各大世家難道會讓自己好過?他們不惜靡費大量的錢財將自己捧上來,關鍵時刻自己若是不戰而逃,李家在懷州又靠什麼立足?
李邦彥嘆了口氣,搖搖頭,將這些胡思luàn想全部撇開,正在這時候,外頭傳出腳步,聽到主事的聲音道:“老爺,宜陽侯已經來了。”
“請進來!”
過了一會兒,宜陽侯彭輝步進來,在李邦彥的書房也不客氣,大剌剌地坐在椅上,惡狠狠地道:“李én下,這一次要出大事了。”說罷從手裡拿出一本週刊,狠狠地摔在李邦彥的書桌上,道:“大人自己看吧。”
李邦彥撿起週刊,翻開第一頁,便吸引了過去,臉上yīn晴不定地繼續看下去,隨即道:“這一定是姓沈的授意,遂雅週刊本就是他家的。”
彭輝苦笑道:“他們這是要影響清議,若是這樣下去,只怕到時候還未處置平西王,便又要追究太原的事了,真要追究起來,我彭家脫不了干係,李大人只怕也……”
李邦彥沉聲道:“這是早有預料的事。”說罷嘆了口氣道:“所以平西王一定要死,否則你我都死無葬身。”
彭輝吁了口氣道:“御審已經定在下月,平西王一回來,大致也開始了,只是不知道陛下的心意如何?”
李邦彥道:“陛下還是袒護著他。”
彭輝不禁驚訝道:“若是陛下懷著這個心思,只怕……”
李邦彥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道:“袒護歸袒護,既然是御審,當著天下人的面,只要咬死了沈傲功高蓋主或是驕橫nòn權,陛下便是再如何袒護,沈傲也必死無疑。這一趟御審,主審當然是陛下,副審也有三人,我自然有份,大理寺寺卿姜敏與沈傲有舊,可以排除,任的刑部尚書周彬肯定也有一份,老夫儘量讓你宜陽侯也攙和進來,你我二人,事先先通通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沈傲逍遙法外。”
彭輝沮喪道:“也只能如此了。”
李邦彥道:“可是這些時日,你我再不能做其他的舉動了。非但不能再數落平西王的罪狀,反而要好好地誇耀他一番,不如你明日上一份奏疏,就說平西王有功於國,請陛下從輕發落吧。”
彭輝驚訝道:“這又是什麼緣故?”
李邦彥淡淡笑道:“叫你做你就做是,能不能做副審,就看你這份奏疏了。”他站起來,又是憂心忡忡地道:“眼下這個時候,老夫就怕中途出什麼岔,其實真要到了御審,倒也不怕什麼,只是這個平西王一向詭計多端,到時候若是他再玩出什麼huā樣,事情就棘手了。”本文字由貼吧提供。
彭輝頜首點頭道:“我擔心的也是這個。”隨即又道:“方聽說鄭家的二爺要見én下,為何én下不見他?”
李邦彥淡淡地道:“這個時候不能見,小心授人與柄。你我現在要處處小心,說不定早有人等著你我lù出狐狸尾巴出來。你回去之後也閉én謝客吧,什麼事都不要做,只等御審就是。”
彭輝道:“就這麼說。”
李邦彥坐在椅上,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幾歲,哪裡還有làn宰相的樣?看著彭輝哂然一笑道:“老夫總是覺得會出事,可是……”說罷搖搖頭,輕輕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