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殺文尚
文仙芝淡淡頜首,道:“你說的沒有錯,坐以待斃實不足取,何況,本督也不必怕他。”
文仙芝豁然而起,冷笑道:“今日,就見個分曉吧。文尚”
文尚單膝跪地,道:“末將在。”
文仙芝冷漠地道:“你帶本部人馬在大都督府衙前集結,任何人不得逾越都督府一步,本督乏了,要好好歇息,也不見任何外客。若是有人敢闖進來……”他加大音量道:“都給本督打回去”
文尚領命,徑直去調了軍馬。大都督府下轄十萬邊軍,其中只有三萬在太原,可是真正能信得過的,也只有文尚這一隊騎兵了。換做是其他將佐,神仙打架,他們哪裡敢拼命?文尚的前程全都依仗在文仙芝身上,文仙芝若是完了,他也沒有可僥倖的。
因此在文尚的心裡頗有決然,帶著兩千軍騎,橫在大都督府前列好了隊伍,淡淡的薄霧籠罩著這些騎軍,昨天廝殺了一個下午,這些騎士略帶疲倦,文尚道:“奉大都督之命,拱衛大都督府,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進去。”
眾人應諾一聲。
文尚的手上卻是捏了一把汗,目光直視著大都督府大én前長街的盡頭,薄霧之中,已經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一隊隊披甲的騎兵飛馳而來。
這是給平西王開路的先鋒,當先一個正是童虎,在距離文尚騎隊五十丈外,童虎手中的長刀一橫,後頭的騎兵校尉生生駐馬,一齊停住與文尚對峙。
文尚見了他們,帶了兩個軍騎向前三十丈打話道:“前方是何人?”
對面的騎兵已經聚攏起來,旌旗招展,無形之中帶來無比的壓迫,讓文尚有點兒透不過氣來。
沒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長刀前指,微微下斜。
文尚皺了皺眉,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你們可知道這裡是大都督府,驚擾了文都督,亦罪無可赦”
風吹得旌旗獵獵作響,偶爾會有戰馬的響鼻聲傳出,預感到即將殺戮的戰馬,這時已經默契的刨著地上的積雪,刨出一個個稀爛的泥坑。
“這些瘋”文尚心裡大罵一句。
這個時候,沈傲已經帶著後隊的軍馬來了,穿過薄霧,文尚清晰地看到穿著蟒袍鶴立jī群的平西王,不禁道:“平西王殿下可在?”
對沈傲,文尚不得不恭敬幾分,他不過是個小小的都虞侯,哪敢在平西王面前逞威?
遠遠尾隨而來的災民熙熙攘攘地在後頭觀看,此時人群已經莫名驚詫,議論紛紛,竊竊sī語到處流傳,平西王的軍馬居然和大都督府的軍馬對峙,這平西王是要做什麼?這時也有聰明的人不禁在人群中道:“昨日平西王行轅被圍得水洩不通,如何能讓軍馬來彈壓?莫非是大都督府自作主張?”
有了這句話,許多的疑問就豁然開朗了,災民們只當時沈傲言而無信,先讓人散去,再調軍馬彈壓,肆意殺戮。災民那僅存的感jī之心早已dàn然無存。今日見這個樣,不禁個個動容,心中想,平西王今日莫非是要為我們出頭?可是大宋立國以來,就算是歷朝歷代,一向只有官官相護,哪裡有為了草民相互殘殺的道理?
災民們滿腹狐疑,心裡想,只怕是這平西王想嚇唬嚇唬他們罷了。一開始,他們不敢離校尉們太近,這時候索xìn大了膽,湊近了來看,那淡淡的薄霧掩蓋不住那蟒袍正冠,錦衣yù帶的身姿,只見平西王長眉下壓,眼眸如刀,嘴hún輕輕動了一下,對左右的人道:“昨天就是這些人嗎?”
身側佇馬的是周恆,周恆正sè道:“正是他們”
沈傲頜首點頭,已經有了計較,打馬上前,前方的馬隊紛紛為他讓出一道道路,沈傲向前十丈,與文尚相隔已經不足二十丈,他看了文尚一眼,認清了這人之後,說出兩個字來:“滾開”
“殿下”文尚見了這尨服的青年,一點也不敢放肆,坐在馬上抱拳行禮,恭恭敬敬地道:“殿下來這裡,莫非是要見我家大都督嗎?我家大都督今日乏了,恕不見外客,還請殿下勿怪。”
沈傲喝道:“再說一遍,滾開”
文尚的後脊已經流出冷汗,兵來將擋這句話說出來是一回事,可是真要面對這欽差、親王、天én生,他還真沒有這個膽量,不敢在王駕之前舞刀nòn槍,可是又不能讓這些人衝入大都督府,正是左右為難之際,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請殿下恕罪,末將職責所在……”
“滾”
文尚駐馬不動,這時候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
好話不說三遍,沈傲見文尚不讓出道路,什麼都沒有說,打馬回到本隊,口中只說出一句話:“殺過去”
“殺”
八百名騎兵校尉爆發出一陣怒吼,童虎一馬當先,揚起手中長刀,高呼一聲:“斬殺官軍,罪無可赦,今日奉王命殺官賊,誰敢與我同去?”
騎兵沒有回答,只是爆發出一聲:“殺”
八百餘騎,脫韁而出,放馬賓士,如一陣風一般橫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