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板著臉道:“哀家有正經事要問你。”
太后說的正經事,八成就是晉王的事了,沈傲只好道:“好,這就來。”
隨太后出了安寧所住的小樓,到了一處小亭,太后眼眸落在不遠處的梅林上,輕輕道:“哀家有件事要你辦。”
沈傲道:“請太后吩咐。”
太后慢悠悠地道:“鄭家那邊近來有什麼動靜?”
沈傲搖頭道:“回太后,微臣不知道。”
太后淡淡道:“仔細盯著,這鄭妃由哀家來,其餘的事就jā給你了。”
沈傲想不到太后心裡竟藏著這個心思,一時居然想不透,若說太后對鄭家有嫌惡,但也不至於如此是,畢竟厭惡歸厭惡,總不能因為厭惡就將其剷除?
太后回眸,淡淡笑道:“怎麼,想不通?”
沈傲微微笑道:“微臣實在不太明白。”
太后坐在涼亭裡,慢悠悠地道:“哀家年紀大了,不知什麼時候就要駕鶴西去。”她看著沈傲yù言又止,冷著臉道:“你不必說什麼壽比南山的話,哀家沒有蠢到認為自己能和日月同輝。”說罷繼續道:“哀家不放心的人,想必你也知道?”
沈傲道:“晉王?”
太后淡淡道:“正是,晉王為人糊塗,渾渾噩噩,做事不顧後果,哀家在一天,倒也沒有什麼。可是若有朝一日哀家不在了呢?陛下寵幸鄭妃,這是內苑人所共知的事,哀家在,鄭妃當然不能如何。如今晉王又得罪了鄭家,待哀家一走,以晉王那渾渾噩噩的xìn,將來會是什麼樣,是誰都不能預料的事。”
頓了一下,太后笑yínyín地看著沈傲,道:“這些話,想必平西王比誰都清楚吧?”
沈傲略略一想,立即就明白,晉王這傢伙確實和自己綁在了一起,雖是皇帝的胞弟,可若是皇帝的枕邊天天有個人吹枕頭風,再加上晉王一向行為不檢,到時候天威難測,誰知道結果如何?
聽說太后已經叫人打死了鄭妃身邊親近的一個內shì,擺明了是要給鄭妃臉sè看,nv人難免都小jī肚腸,鄭妃雖然現在唯唯諾諾,可太后百年之後,誰知道鄭妃還會不會算一算這筆帳。
古往今來,多少人都是毀在nv人身上,太后不能冒這個險。
沈傲笑道:“明白了,宮外的歸我,內苑的歸太后,不過請太后娘娘幫個小忙。”
太后笑道:“你說就是。”
沈傲呵呵笑道:“太后能不能賜幾百只jī給我?”
“又是jī……”太后不禁愕然了一下,一雙眸打量著沈傲,道:“你要打什麼主意?”
沈傲笑呵呵地道:“勤儉持家。”
太后微微一笑道:“這個由你,哀家明日就叫人送去。”
沈傲喜形於sè,莊重無比地道:“謝太后賜jī!”
太后方還是冷若寒霜,這時候反而笑起來,道:“其實有一筆賬,哀家還沒和你算。晉王去和鄭家公斗富,是不是你早已安排好的?”
沈傲抿了抿嘴,笑道:“太后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太后挑了挑眉道:“假話怎麼說?”
沈傲笑呵呵地道:“微臣神機妙算,算無遺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這一切都是微臣安排的。”
太后又問:“那真話呢?”
沈傲tǐn直腰桿,理直氣壯,聲若洪鐘地道:“沒有的事,我用一百隻jī做擔保,絕對沒有,一定沒有,就是打我、罵我,糟蹋了我,我也絕不承認。”
這種事當然不能承認,好人不長命,沈傲自認自己不算什麼禍害,卻也絕不是什麼好人。
太后淡淡地道:“好吧,哀家信你一回。”說罷,又道:“去了太原,多帶幾件衣衫,莫要凍著了,你再去看看安寧吧,馬上就要走了,今夜乾脆就在宮裡住下算了。”
沈傲訕訕地道:“這不太好吧?”
太后呵呵一笑道:“你也有知道不好的時候?”
沈傲抿了抿嘴,心裡想,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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