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了就好,嘿嘿……”敬德干笑著道:“自古以來,多少人在這句話上頭栽了跟頭,鄭妃一向知書達理,想必也明白這話兒的分量。太后她老人家就怕有人不知輕重,又去重蹈覆轍,到時候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所以叫奴來提醒幾句。”
鄭妃的臉色變得鐵青,哪裡還有那可人的模樣?回過神來,她低聲道:“太后所言,我一定銘記在心,往後還有不懂事的地方,望太后能時常教誨。這一次勞敬德公公特地跑一趟,實在慚愧得緊,這裡有一副玉佩,是我入宮時帶來的嫁妝……”她旋身摸向梳妝檯,拿起一副玉佩,銅鏡恰好不為人知地照在她的臉上,鏡裡的那個鄭妃甚是冷冽,等她旋過身時,俏臉之上又換上了一副嫣然笑容,拿著這一副玉佩往敬德手裡塞,一邊道:“如今越看越是不喜歡了,總是喜新厭舊,這幅玉佩索性賞給敬德公公吧。”
敬德倒是不客氣,若說貴人們的賞賜,敬德往往比楊戩收得還多,輕車熟路地捏了玉佩往袖裡一收,嘻嘻笑道:“謝鄭貴人賞。”
鄭妃端莊得體地道:“這是哪裡話?敬德公公在宮中干係最大,沒有敬德公公,太后誰來伺候?所以太后長命百歲,敬德公公就有天大的勞。”
敬德嘻嘻一笑,只是道:“太后還在等著奴回話,鄭貴人,告辭了。”揚了揚拂塵,旋身便走。
德妃眼眸陰晴不定,整個人更覺得尷尬。鄭妃嫣然一笑,對她道:“姐姐再坐一會兒嗎?”
眼看鄭妃要來挽她的手,德妃卻是連退兩步,像是這鄭妃染了天花不能靠近一樣,乾笑道:“我這時候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做,這就走了,妹妹不必送。”她不禁吁了口氣,心裡暗恨,早知道是這樣,不來這瘟疫一樣的地方,原來這鄭妃得罪的不是賢妃和淑妃,原來竟是太后。
她心裡不禁擔心,方敬德瞧見了自己在鄭妃這裡,回去覆命的時候會不會說什麼話?這可大大不妙了,心中惴惴不安,整個人失魂落魄,快步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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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妃還留在樓裡,跪在她腳下的是兩個內侍和一個嬤嬤,這三人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伺候這鄭貴人久了,誰不知道鄭妃生氣的時候是萬萬不能觸怒的?
鄭妃咬著唇,整個人變得冷漠到了極點,雙手挽在前胸,長長的雕花袖擺遮住了她晶瑩剔透的纖手,慢吞吞地來回踱步,突然問:“你們在外頭都說了什麼?”
“回貴人的話,什麼都沒說,就是……就是替貴人娘娘喊了幾句冤……”那老嬤嬤最先說話,不禁畏懼地看了鄭妃一眼,又將頭重重垂下。
鄭妃淡淡地道:“從今往後什麼也不能說,連冤都不許喊,還有,明日再備一份禮物送到後宮去,劉喜……罷了,還是我親自去送。”
鄭妃款款地坐在一隻青萍凳上,欠著身,雙眸幽深,繼續道:“劉喜,你立即去文景,去告訴陛下,鄭家的事是我那不肖的堂弟自己不爭氣,是鄭家有錯在先,我身為陛下的妃,蒙受聖恩,更不能維護自己的孃家人,還要請陛下明斷是非,切莫與平西王為難。平西王有大於朝,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更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鄭家欠了他的錢,也是鄭家該死,和他沒有干係。”
劉喜驚愕地看了鄭妃一眼,不知鄭妃說的到底是氣話還是真有吩咐,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鄭妃雙眉一蹙,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再不去就要遲了。”
劉喜頜首點頭,連滾帶爬著去了。
鄭妃淡淡一笑,整個人變得幽怨無比,輕輕地咬了咬繼續道:“王嬤嬤,也辛苦你一趟,到我的箱裡挑幾樣好看的首飾,送到賢妃和淑妃那兒去,就和她們說,平時咱們姐妹並不時常走動,多有怠慢之處,還請姐姐們體諒,過了幾日我這做妹妹自會去看她們。”
王嬤嬤不敢說什麼,應承一聲快步去了。
這樓裡,只剩下了鄭妃和跪在地上的一個內侍,鄭妃的臉色霎時變得可怖起來,冷冷地道:“是哪個人在太后跟前挑撥是非?怎麼太后突然臨門插了一腳,你說!”
跪在地上的內侍面無表情,道:“奴不知道。”
鄭妃回眸獰笑道:“你每個月收了我鄭家這麼多錢,你的侄兒若不是我們鄭家,哪裡能做懷州的生意?現在用你的時候到了,給我去查,看看是誰在胡言亂語。還有一件事,你尋個機會出宮一趟,告訴我爹,叫他暫時先不要急著動手,宮裡頭有了變數,先忍一忍,看看再說。”
跪在地上的內侍頜首點頭道:“奴知道了,奴這就去辦,娘娘寬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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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該死,中午居然睡了一覺,太奢侈了,身為碼字工人,怎麼能午睡,以後一定要改,要做到一天睡五個小時,好好碼字,保持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