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咬了咬牙道:“你敢?”
沈傲與他對視,漠然地看著她道:“本王能來殺離王全家老幼,還有什麼不敢?”
太后陰晴不定地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好,我寫。”
立即有個軍司的博士拿了文房四寶出來,放在太后的几案上,太后提了筆,冷冷道:“攝政王要老身寫什麼?”
沈傲淡淡道:“先寫女真國主完顏兄安好。”
太后狐疑了一下,落筆用女真的蝌蚪文寫了出來。”
沈傲繼續道:“汝母與本王相見甚歡……”
這一下,校尉們的臉上又有點不太對勁了。
沈傲也感覺這話有點曖昧,便繼續道:“後面加一個小注,教完顏兄不要驚疑,本王和完顏兄的母親是清清白白的。”
太后冷冽地看了沈傲一眼,卻不得不繼續寫下去。
沈傲繼續道:“完顏兄純孝之心,本王名聞已久,本王近來手頭有點緊,又得知閣下藏有金銀珠玉無數,因而厚顏請賞。”他嘿嘿一笑,對一個博士道:“算出來了嗎?”
那拿文房四寶的博士頜首點頭道:“算出來了,祈津府在加上契丹人在大漠的財富,只怕不下二十億貫。”
沈傲咳嗽一聲,道:“那就請完顏兄大發慈悲,隨便拔出一根毛來,拿十億貫來西夏,太后到時自然能平安回祈津府去。如若不然……”他嘿嘿一笑,突然感覺自己實在太過邪惡,咂咂嘴,道:“本王就要不客氣了,汝母想死,卻也沒這麼容易。本王近來打算建立一個戲班子,上演一出武則天與三十面首的好戲,到時候少不得請太后來做這個主角兒,咳咳……這戲班子若是遠道去契丹、吐蕃、大宋各國巡展,不知會有什麼奇效?”
太后聽了,連落筆的手都不禁抖動,臉上浮出一絲不甘,這時候她或許已經在企盼,希望完顏阿骨打如數將她贖回去,又後悔方才不肯自盡,如今卻是想死也不可得了。
便是那些校尉,也覺得沈傲實在太過邪惡。沈傲卻是旁若無人,一點心裡負擔都沒有。其實他自己知道,對比女真人,他還是很文明的。歷史上女真人攻破汴京,俘獲無數漢人北上,多少帝姬成了他們的玩物,那些嬪妃更是飽受了無數折磨,又有多少人受盡了凌辱求死而不可得。那繁華的汴京城,在女真人洗掠之後,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了往日的繁華。
既然如此,沈傲完全不介意做得更過分一些。
太后落筆的時候,沈傲去把信捏起來,呵呵一笑道:“這就對了,大家各取所需才是。”看著這信,就像看到了一座金山在朝他招手,這一路跋涉的辛苦都忘了個乾淨。他收了信,隨即目光落在一個護衛手上的匣子上,走過去抽出尚方寶劍在盒子上敲了敲,道:“這裡頭裝的是什麼?”
那護衛鐵青著臉,什麼都不敢說。
沈傲道:“拿來?”
幾個校尉撲過去,搶過了匣子,沈傲輕輕將匣子揭開,一塊方方正正的玉璧出現在沈傲面前,這是一座類似於印璽的東西,沈傲眼睛一亮,將印璽的底部翻開,上面雕刻的是女真的蝌蚪文,沈傲淡淡地問:“有誰告訴本王這是什麼,本王饒他不死。”
閣內鴉雀無聲,誰都不敢說話。
沈傲淡淡一笑道:“來人……”
“我說……”一個王子居然站出來,他不敢去看太后和離王的眼睛,魂不附體地道:“這是我女真的國寶,是上天賜給完顏家族的信物……我……我可以走了嗎?”
沈傲頜首點頭道:“來人,給他一匹馬,三天的乾糧,打發他走。”
這王子麵露出喜色,正要歡呼雀躍,這時候,他身邊的離王卻是一刀狠狠刺入他的胸口,怒吼道:“不肖的狗東西……”
王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離王,胸口已經染紅了一片,隨即整個人萎了下去,倒在血泊中。
沈傲卻不理會這個,沉聲道:“來人,把所有人都關押起來,慶!”
“萬歲!”
疲倦了一夜,如今總算可以歇息一下,坐下來吃喝,再美美地睡上一覺,對這些校尉軍卒來說,已經是十分奢侈的事,於是一齊高呼一聲。
草場上的大火漸漸化作了灰燼,無數的屍體被堆積起來一起燒掉,至於牛羊駿馬卻還留在圈裡,明日清早就可以帶走;土墩裡的建築中,還有一部分博士和校尉在忙碌,幾百個人輪班清點收穫,一直到了三更的時候,才大致有了一個數目。
只是這時候沈傲已經在離王府進入了夢鄉,這時候也不好叨擾他,一直到了天剛拂曉的時分,沈傲帶著一雙熊貓眼興沖沖地起床,連洗漱都顧不上,就急匆匆地將清點的博士叫來問話。
“殿下,此次共繳了金銀珠寶四十多車,若按市值來估計,只怕在四千萬貫以上,若是再加上成群的牛羊和駿馬……”博士用最保守的口吻道:“這數字只怕要上億貫了。”
“這麼多……”沈傲原本以為能有個五千萬貫已經是極限,誰知這離王的家底竟這樣的厚實。
博士笑道:“在大漠裡,金銀珠寶並不值太多的錢,牛羊駿馬也不算什麼天大的財富,可若是拿到大宋和西夏,這價值至少要翻個幾番了,卑下就是用西夏和大宋的貨值估算的。”
沈傲呆呆地看著博士,喉結不由地滾動了一下,不禁道:“發大財了……”
從前抄家的時候,上億貫的財富,沈傲不是沒有碰到過,可是那些畢竟不是自己的,自己只是憑著自己的愛好和興趣重在參與而已,隨便私拿個幾十上百萬貫,儘量做到不顯山露水就已經很知足,滿足得吃得很飽睡得很香了。而如今,這天大的財富,卻都是要落入沈傲的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