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裡出來,沈傲直接打馬到明武學堂,明武學堂的設定和武備學堂一致,如今已算是沈傲能夠完全掌控的武裝,明武學堂並不知道攝政王要來,一時也是呆了,手忙腳亂地召集了學堂武士,一個個披甲配著西夏刀出來見禮。
沈傲見他們颯爽的模樣,很有幾分校尉的神氣,便忍不住興致盎然地打馬訓話,說了一通克己復禮和精忠報國的道理。
這些話雖是虛話,可是又不得不說,沈傲說得差不多了,便去明武學堂安坐。
西夏的事千頭萬緒,讓沈傲有些頭痛,不過至少龍興府這邊穩定下來,時局還不算太壞。
據說他這攝政王大赦天下、免除賦稅一年的詔令頒佈出去,這龍興府也頗為沸騰,大赦倒沒什麼,可是免賦卻是實打實的好處,感恩戴德的也是不少。不過在這感恩的背後,卻有一股暗流湧動。
明武學堂門口,因為攝政王的到來,禁衛加強了許多,幾十個武士、校尉堵住學堂中門,充滿了警惕。正在這個時候,馬蹄聲響起,但凡是經驗豐富一些的校尉都能大致能聽出一些東西,至少有幾十匹馬朝明武學堂這邊過來。
明武學堂雖叫學堂,卻是一座實打實的大軍營,五百校尉和六千西夏武士都紮在這裡,便是城中的所有禁軍圍攻也別想輕易攻破。所以只是幾十騎,倒是沒引起校尉的警惕,只是吩咐一聲大家打起精神,才有一個校尉按著儒刀走到街面上去看。
幾十個騎馬的壯漢飛馳而至,果然是奔著武備學堂來的,為首一個戴著狐皮帽子,腦後結辮,身上是一件右衽的皮背心,裡頭罩著圓領的汗衫,既不像是漢人,也不像是國族。他打量了這明武學堂一眼冷哼一聲身後的幾十個武士也都是古怪的裝束,光著腦殼,只有腦後才扎著一個銅錢大小的鼠辮。
為首的壯漢對著身後的人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身後的騎士紛紛大笑,他們笑起來,腦殼後頭的鼠辮子便忍不住顫抖搖曳,模樣可怖至極。
按理說這西夏番人眾多,有契丹、党項、吐蕃、瓦刺各族,什麼樣稀奇古怪的裝束也都見過,可是偏偏這些人的樣子那光光的腦殼,背後拖了一個金錢鼠一樣的尾巴,實在是不堪忍睹,偏偏這些人還自以為得意,令門前的校尉、武士都是目瞪口呆。
有個校尉正要將他們驅開。誰知為首那個壯漢突集以極快的速度從背後取出一副牛筋弓,搭箭彎弓,朝著門牌上的匾額嗤的放出一箭。
此人放箭的速度極快,動作流暢無比,弓弦一鬆利箭脫弦而出,篤的一聲,正好落在了牌匾上克己復禮的己字上。為首的那大漢哈哈大笑,身後的隨從亦是爆發出大笑。
“大膽!”門口的校尉、武士大怒,一個個抽出刀來,將這些人團團圍住,明武學堂建學半年多還沒有人有這樣的膽子,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為首那大漢凜然不懼,用生硬的漢話道:“我是大金國使完顏洪傑,誰敢無禮?”
武士們嗷嗷大叫:“管他是誰,先抓去軍法司再說。”
倒是幾個校尉穩重其中一個打了眼sè,另一個飛快進去稟告。打眼sè的校尉肅容道:“將他們圍住了。”
前後的街道,立即堵住。那完顏洪傑也毫無畏懼之sè,上一次死了個皇子,完顏阿骨打勃然大怒,便想要將攻打遼國的大軍撤回傾力攻打西夏,只是平白撤軍,只會給契丹人喘息之機那耶律大石不是天柞帝,為了這個完顏阿骨打才放棄了這個打算。將這殺子之仇按下不提。
這一次西夏內亂在即,金人的探子早就得了訊息,報到完顏阿骨打那邊,完顏阿骨打在幾個謀士的建議下,命令這完顏洪傑來勒索糧草軍械,若是西夏人肯把金人所要的東西交出,正好可以助他們攻打大遼。若是不肯,又正好以這個藉口進犯。
吸取了上次的教幣,這一次之所以派完顏宗傑來,便是因為完顏宗傑在女真人中走出了名的神箭手,這完顏宗傑到了西夏,一心報復,早有和校尉再較量的心思,方才得到訊息,那攝政王到了明武學堂,因此也壯著膽子前來挑釁。
過不多時,沈傲帶著明武學堂大小的教官、教頭出來,他負著手,只看了完顏洪傑一眼,看向門前的校尉道:“是哪條狗在這裡亂吠?”
完顏洪傑大怒,道:“攝政王,幸會,幸會,我去……”
沈傲理都不理他,道:“來,趕狗。”
一聲令下,學堂中殺出無數武士,一個個高舉西夏刀,如狼似虎地從沈傲沈傲躍出來,將完顏洪傑等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完顏洪傑冷笑道:“西夏狗和南蠻子就知道以多欺少嗎?攝政王,本使帶來的是大金皇帝的善意,你們就是這樣待客的?”
“哦?”沈傲拉長了聲音,顯得興致勃勃,突然面sè一改,道:“本王待客,一向是有口皆碑,走出了名的善意。既然貴使帶來了貴國國主的善意,本王自然也該禮尚往來了。”他抬頭瞄了一眼匾額上的一支沒羽箭尾,對身邊的校尉道:“來,給本王取一副弓來。”
過不多時,立即有人取來一副西夏長弓,沈傲捏了捏弓弦,忍不住道:“好弓,好弓,來,取善意來。”
&nō不著頭腦。沈傲搖搖頭,心裡罵了句呆子,從一個校尉身後的箭囊裡取出一支弓箭,對身邊的校尉道:“這弓如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