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撓撓頭,道:“怎樣是熱絡?”
沈傲又是狠狠揚起手,重重拍在蔡京肩上,道:“老蔡,本王從西夏帶來了西夏的天山雪茶,稍後一定叫人送到府上,請老蔡品茗。”
蔡京反應慢,又捱了一下,臉上都抽搐起來了,卻又不能和沈傲翻臉,只能咬牙忍住。
沈傲朝童虎道:“喏,這是熱絡,這是西夏人高的禮節,童虎,你來試試。”
童虎心裡想,西夏人的禮節裡哪裡有這個?可是沈傲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他也要上前去,蔡京嚇得連連後退,這童虎虎背熊腰,若是也學沈傲來那麼一下,老骨頭非要散了不可。
蔡京乾笑道:“好啦,陛下還在文景等議政王覲見,就不耽誤了,議政王,請。”
沈傲哈哈一笑道:“太師先請。”
蔡京繼續客套道:“議政王是客,自然該議政王先請。”
這一個客字咬得很重,沈傲雙眸中閃過一絲冷冽,隨即哈哈一笑,趁蔡京不提防,又是被沈傲重重地拍在肩上,這一次蔡京實在疏忽,沒料到這麼一下,腳步踉蹌,竟是一屁股跌坐在地,那列隊的禁衛看了,鬨然大笑,幾個禮部官員也是忍俊不禁。
周文濤已舉步過來,不理會蔡京,朝沈傲拱手道:“郡王,請入城。”
沈傲呵呵一笑,頜首點頭,翻身上馬,帶著人呼嘯過去。
蔡京慢吞吞地站起來,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是撣撣身上的灰塵,怡然自若地走到小轎旁,對轎伕吩咐道:“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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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御道這邊,沈傲與校尉們分道揚鑣,只帶了幾個護衛,打馬到了正德門,重回到這裡,沈傲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巍峨的宮門顯得親切極了,就是門口的禁衛似乎也沒有變,竟還是那幾個老相識,見了沈傲來,雖是帶刀不動,眉眼之間,卻浮出淡淡笑意,這會心一笑,讓沈傲心情很是愉悅,雖有打馬入宮之權,卻在這裡下了馬,將馬韁繩交給身邊的侍衛,徑直入宮。
宮中的一草一木沒有任何變化,春風搖曳,桂花樹香,鮮花怒放,被春風拖拽,立即芬香四溢,飄入到鼻尖處,深深一吸,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迎面而來的內侍見了沈傲,也都紛紛過來見禮,沈傲對他們頜首回應,等過了一處御橋,便看到楊戩迎面過來,楊戩笑吟吟地道:“郡王好自在,這一趟又是一件大功了。”
沈傲立即正色道:“泰山大人叫沈傲即可,郡王二字,小婿是不敢當的。”
楊戩見他這個樣,心裡也是歡喜,喜滋滋地把住他的手道:“好,就叫沈傲。等覲見之後,你先回家一趟,看看蓁蓁他們,今天夜裡雜家若是得閒,也出宮去一趟,和你有話說。”
沈傲只當是他續一些家常,頜首點頭道:“到時候叫蓁蓁做一些酒菜,你我翁婿好好吃兩杯。”他陡然想起那個童虎,不由想,楊戩似乎也有兩個侄,一個侄去了老家,還有一個也在汴京,十九歲,這人沈傲倒也見過,是個性有些軟弱的人,倒也沒什麼惡習,就是見了生人會臉紅,楊戩供他讀了書,也沒讀出什麼名堂,現在還在國監裡廝混著。
做太監的心疼的便是這些侄兒,楊晨兒雖是如此,楊戩卻是疼愛,只不過宮裡忙碌得很,也顧及不上。
沈傲想了想,道:“楊晨兒現在書讀得如何了?”
楊戩嘆了口氣道:“還能如何?他性太軟,既不善交際又資質愚笨,讀不進書,雜家在的時候倒還能護著他,等雜家走了……”他深望了沈傲一眼,拍了拍沈傲的肩道:“少不得要你看顧了。”
楊戩的心思果然是這個,雖說他這一輩已經掙下了偌大的家業,留給楊晨兒一輩無憂是小事一樁,可是一旦楊戩去了,這軟弱性的人哪裡守得住這金山?到時候覬覦之人還不知道有多少,被人逼得家破人亡也是常有的事,在汴京城這樣的事多了去了。
沈傲淡笑道:“他有個監生的身份,年歲也差不多了,不如到武備學堂去歷練一下,今年招募的校尉裡,小婿給他留個位置。”
楊戩大喜道:“連周恆那小都能歷練出來,我家晨兒說壞也壞不過他,如今都是馬軍司的中隊官,將來妥妥的是個將軍,我家晨兒肯定不會比他差。”
沈傲心裡愣了一下,想:還好這話沒被周正聽去,否則說不準楊大主事非要和周大國公反目不可。不管怎麼說,在誰的心裡頭,都是覺得自家的侄比別人的好的。、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