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皺了皺眉,卻又是曬然一笑,不再理出言不遜的完顏宗傑。
坐在李乾順身側的淼淼雖是用輕紗遮住了面部,一雙烏黑的眼眸先是厭惡地看了完顏宗傑一眼,目光隨即好奇地落在沈傲身上,見他怡然的樣,眼眸微微一愕,似是在深思。
耶律陰德幾個這時反而不做聲了,金軍既然要以一敵三,自己這一方人多,有便宜可佔,不妨試一試。
李乾順見無人有異議,又叫來那西夏武士,吩咐一聲,西夏武士立即去向那禮部尚書低語,站在下一階高臺上的楊振頜首點頭,隨即朗聲道:“第一合,金國對契丹、大理、吐蕃……”
高臺上人人譁然,都是抬起眸,朝向綵棚這邊看來。
坐在綵棚邊的越王這時冷笑一聲,忘了自己的尷尬處境,好整以暇起來。李乾正在西夏的地位超然,雖不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可是誰都知道當今國主沒有嗣,越王一系與宮中血脈是親近,兄終弟及是遲早的事。
只是李乾順招婿,倒是讓越王忌憚了幾分,若是淼淼當真嫁去了金國,以金國的影響力做後盾,那完顏宗傑足以憑藉淼淼操控西夏政局,到時若是金國人藉著淼淼立一個女王出來,也並非不可能。可別忘了,二十多年前,西夏國便是由一個女人掌控長達十年之久。
所以在他看來,金國人娶淼淼,自然是兇險萬分,便是契丹、宋國也有威脅,唯獨是大理和吐蕃是不需擔心。
李乾正正在胡思亂想,便看到草場四周爆發出一陣呼聲,他的視線很狹窄,伸著脖過去看,發現草場上兩隊騎兵已經列好了陣勢。金國人雄赳赳的列出一個劍鋒陣型,對面的契丹、吐蕃等騎兵則是按品字排列。馬嘶和響鼻聲傳出來,朔風陣陣,肅殺盪漾。
金國人個個矯健,面對三倍於己的騎兵怡然不懼,甚至陣型的兩翼,時不時會有幾個騎兵飛馬出來,向對面怪叫發出挑釁,若是對面呵斥大罵,整個金軍騎陣立即爆發出一陣鬨笑。
待戰鼓又擂動起來,金國騎兵開始收縮,騎兵衝鋒的陣型越是密集,越具有突擊、撕裂的功效,可是這樣的陣型,對騎兵的騎術要求也是極為苛刻,不是精銳中的佼佼者,若是貿然採取這種陣勢,極有可能還未突入敵陣,自己就已經彼此衝突凌亂了。
為首的一個金將,身材並不魁梧高大,矮小的個顯得矯健無比,他抽出木矛,矛尖指向蒼穹,大喝一聲:“烏突!”
身後的金人騎士興奮起來,紛紛大叫:“烏突!烏突!”
齊聲大吼,爆發出強烈的自信和漫天的殺伐,一支支長矛下斜,雖是木矛,可是削尖的尖刺部位仍然散發出教人心攝的寒意。
那為首的金將又大叫一聲:“烏突!”
身後的馬隊鼓譟起來,金國武士用馬刺輕輕磕了一下馬肚,戰馬並沒有立即飛出去,而是不安的開始用蹄刨著地面的青草和塵土。這樣的聲勢,讓人一下有一種山雨欲來的震懾之感。
反觀對面的聯軍,這時候反倒有些凌亂,三支騎兵互不統屬,實力又是懸殊,反倒顯得相形見拙。
金軍開始動了,長矛上揚向天四十五度,坐下的戰馬開始只是徐徐奔跑,接著越來越,越來越,大地在轟鳴,煙塵漫卷起來,密集的衝鋒陣型之中,所有人臉上露出猙獰之色,這是即將殺伐的果決和無所畏懼的雄心。
百戰之士便是如此,不知敬畏,不知保身,唯有殺伐。
戰馬的揚蹄的節奏越來越,越來越,八百人的馬隊,猶如脫弓的箭矢,毫不猶豫的急衝。雖然陣列密集,卻沒有磕碰,馬群在奔跑的過程中匯聚成了箭簇的形狀,頂端的仍然是那金將。
朔風颳面,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直到這個時候,契丹、大理、吐蕃人開始發起衝鋒,先前還是品字形的陣列,因為實力的懸殊竟是一下拉開,只略一衝出,就已經稀稀拉拉得不成了樣。
沈傲坐在高臺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草場方向,心裡不由想,這個完顏宗傑也不完全是個莽夫,至少行軍打仗卻是在行的,這些聯軍看上去人多,與一敵三看上去愚不可及,可是聯軍勢眾是優勢,可是人一多,統屬又不能明確,沒有並肩作戰的經驗,反而成了累贅。
他的眼眸中,只看到一隻狼群,一群飢餓的泛著綠光的餓狼朝著綿羊和麋鹿群中發起後的衝刺,此後會發生什麼,似乎已經可以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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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太少了,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