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玉道:“泉州的近海突然出現許多不明的船隻,除此之外,四大姓的船突然都出海了,卻都是空艙出海的。”
沈傲皺眉,這個訊息很重要,不明船隻倒不說,重要的是那四大姓的動向,所有的船全部出海倒也罷了,如今卻全部空艙出去,他們的船都是商船,出海肯定是巴不得把貨艙全部堆滿,怎麼可能空艙?
佟玉道:“沈大人,小人知道了這訊息,便在想,在大人欽命巡視泉州的節骨眼上,為什麼四大姓作出如此動作,後來小人想明白了,他們這是要演一齣戲,就等著大人到泉州去。”
沈傲徐徐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船會變成海盜船,等我到了泉州,他們再假扮海盜攻泉州?”
佟玉頜首點頭:“大人的大名,小人是早已聽說了的,泉州四大姓又豈會沒有聽說過?這一趟大人領著欽命去,四大姓的生意就再也作不下去了。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一定會走這一步險棋。”
沈傲冷冷目視著他:“可是你呢?你不也是海商?為什麼要來通風報信?”
佟玉磕頭,卻並沒有露出懼色,正色道:“因為小人梳不通京城的關係,字號裡的船隻要入了泉州港就要繳納商稅。”
沈傲臉色緩和了一些,大致已經理出了脈絡,這個佟玉生意做得不小,卻不是官商。這就意味著他的船出入港口都要付出大額的稅金,別人一趟象牙運回來成本是十貫錢,他一趟貨運回來卻要十五貫,人家是輕鬆獲利,他就不同了,一方面得控制住成本,一方面還得面對別人的打壓,四大姓若是想讓他倒黴,輕輕捏下手指頭,將象牙以十五貫的價格拋售出去,佟玉立即就粉身碎骨。因為十五貫對於四大姓來說還有利潤可言,可是對他來說,低於這個價格就是血本無歸了。
說來說去,這佟玉巴巴地過來報信,為的還是個利字,沈傲整肅海事對四大姓這種官商來說固然是要命的事,可是對普通的海商,卻不啻是一種福音,雖說朝廷沒有免除他們的稅額,可是隻要將官商拉到他們一條線上,這海貿的生意對他們來說就好做多了。
沈傲淡淡地笑起來,隨即磕著案道:“你這個訊息很有用,本官知道了。”
佟玉道:“大人,這泉州,您還去不去?”
沈傲笑吟吟地道:“去,當然要去,為什麼不去?”
佟玉臉色煞白:“大人……難道不怕……”
沈傲微微抬起下巴,傲然道:“要怕的不是我,是他們,否則他們也不會出此下策,這樣也好,本來嘛,本官只是去奉旨整肅,他們既然敢作出這種事,那也不用留了,想活容易,想死容易。”
將佟玉送走,一直在旁沉默的魯公公道:“大人……”
沈傲靠在椅上,方喝了幾杯酒,顯得有點兒醉了:“你不必說什麼,只讓你辦一件事,泉州那邊整肅好了,蘇杭這邊就交給你來整肅,放心,蘇杭不比泉州,沒人扮海盜。你記著,誰也不必怕,在你的身後站著的是我,還有大宋皇帝,知道了嗎?”
魯公公愕然了一下,這個差事固然要得罪許多人,可是另一方面好處也是極大的,猶豫了一下,咬咬牙道:“雜家以沈大人馬首是瞻。”
沈傲疲倦地搖搖頭,道:“去睡吧。”
一夜過去,清晨的曙光還未初現,水師校尉們便集結點卯,隨即登上海船,往泉州順水而下。
這些海船都是呼叫市舶司的船隻,共有四艘千料的福船,還有七八隻哨船、補給船,本來市舶司這邊是要請船工的,結果沈傲不許,只讓校尉們上去,補給了食物和水,便揚帆出海。
至於如何掌舵、升帆,都由水師校尉們來做,許多人是第一次接觸海船,好歹腦裡總記得一些知識,再加上教頭指點著,偶爾出點差錯也能立即制止。為了給他們一次實習的機會,沈傲這一趟算是把自己的命都豁了出去,若是遇到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出了事故,大船一翻,那真是倒黴了。
好在他還算鎮定,儘量不出艙去,省得走在甲板上,就聽到某個教頭大吼:“,升帆,啊……”那帆愣是沒有升上去,真真嚇出沈傲一頭冷汗,須知這帆要順著海風調節的,若是出了差錯,說不準整艘船都得進海里喂王八去了。
好在這裡是近海,海風的影響倒還沒有到要人命的地步,雖是沿途上冷汗流了一身,畢竟還只是虛驚。
航行了七八天,校尉們總算有了點模樣,雖然仍要教頭去喝罵,可是出的差錯漸漸少了。船上清閒的就是炮手和水兵,這兩種科目的校尉都是用來海戰的,暫時不必去鼓搗船隻,沈傲看不過去,讓周處好好操練他們,原以為到了船上可以歇一歇,誰知卻要到甲板上操練,於是怨聲載道了一陣,後整個船隊只剩下口令和操練的口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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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碧海伏波 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