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即率部駐守酸棗。”
“後軍營營官黃亭。”
“末將在。”
“率部駐守封丘。”
“左軍營營官熊平。”
“末將在。”
“率部去長恆。”
“其餘的中軍營和右軍營隨我駐在薄城,與本地廂軍協防住,沒有我的調令,不可輕動。”
之前大家爭論不休,這時沈傲力排眾議,倒是讓大家無話可說了,紛紛道:“遵命!”
命令下去,各營紛紛去佈置,沈傲又連下了幾道命令,一是催促兵部那邊的後勤,另一面又是下令給各地的廂軍,令他們在各關隘、渡口做好迎擊準備。此外還要會見各地廂軍派來的人,一面安撫,一面責令他們堅決固守,不得出任何差錯。這一通忙1un,竟是幾天幾夜都沒有睡個好覺,便是舉盞喝茶,那手臂也覺得痠麻,感覺使不上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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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田埂上,經過一陣雨水的洗滌,空氣中散著一股襲人的泥土芬芳,那田埂裡的青苗已經被踩踏得不成樣,蜿蜒的隊伍呈一條蛇形一直延綿到天際的盡頭,一個個穿著麻衣踏著草鞋披著黃頭拿著各sè武器的人隨著隊伍徐徐前進,也有不少仍然戴著范陽帽,穿著官兵衣甲的,只是那范陽帽上h著一支jī,顯得有點兒怪異。
時不時會有人騎馬飛地在隊伍旁經過,或是傳令之人拿著仙符,或是斥候前去稟報訊息。田埂的左側是一處山丘,這山丘上寸草不生,光禿禿的,顯得很是不諧,幾十個騎士組成的馬隊奔上山坡,這些人都穿著道袍,衣料的顏sè或紅或黑,為一個,正是年紀老邁的徐神福,徐神福今日戴著紫雲冠,腰間繫著yù帶,jīn神奕奕地勒馬在坡上駐足,後頭的道人也紛紛勒馬,一時受驚的馬紛紛卷蹄,揚起碎泥撕律律的響成一片。
徐神福在這小坡上駐足眺望那隊伍的盡頭,顯得意氣風,隨即目光望著延伸出去的天際,抖動著頜下的白鬚,沉聲道:“斥候那邊說,再過三日,便可進入京畿道了,天地護佑,我天軍必可旗開得勝。”
一人勒馬徐徐過來,這人穿著黑sè道袍,臉上卻是長滿了落腮鬍,一雙眼睛竟堪比銅鈴,哪裡像是修玄的道人,像是落草的盜賊。這漢身形壯碩極了,壓在馬上倒讓坐馬的馬兒有點吃不消,撲哧撲哧地喘著氣。
徐神福瞥了他一眼,這人叫王猛,乃是天一教座下第一悍將,數月之前,就是他率領一群天一教徒沖垮了馬軍司的禁軍,讓高俅鎩羽而歸,還差點兒把整個馬軍司搭了進去。非但如此,當年徐神福起事的時候,當地的廂軍踟躕不決,而當時的王猛不過是廂軍之中的一名雜作都的都頭,可是他這個都頭卻在至關緊要的時候揮了極大的作用,帶著幾十個人,生生闖入京畿北路廂軍營中拿著刀bī迫當地的將領聽從徐神福的節制。
對這王猛,徐神福自然青睞有加,此次出征,王猛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徐神福的左膀右臂,王猛的xìn有點兒粗魯,聽了徐神福的話,甕聲甕氣地道:“仙上,只要汴京那邊的訊息準確,踏平薄城、封丘也是指日可待的事,破了那裡,再直驅汴京,將那皇帝老兒趕下來,這龍椅,該是仙上坐的。”
徐神福抖擻jīn神,滿懷信心地道:“這訊息既是兵部尚書說的,訊息就一定準確。”
王猛大咧咧地道:“仙上怎麼就信那什麼兵部尚書,或許這是他們的詭計也不一定。”
徐神福淡然一笑,看著山坡下延綿的行軍隊伍,輕輕安撫了坐下躁動的馬,慢吞吞地道:“沒有人比本尊清楚汴京裡頭的那些事,這些人為了爭權奪利,還有什麼事做不出?”
迎面的風兒刮面而過,讓徐神福的鬢和白鬚都飄動起來,他目光伸得極遠,斷然道:“這就是天要亡趙家,吾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