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白慢吞吞地吃完了,放下碗筷,慢吞吞地道:“有些話現在索xìn說了,既然我是你們的隊官,這規矩就要立起來,從今往後,我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不服規矩的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王大膽幾個連忙道:“是,是,小人知道了。”
周楚白虎著臉道:“應該說遵命。”
“是,是,遵命……”大家七嘴八舌稀稀落落地附和。
周楚白雙眉一皺,王大膽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道:“遵命!”
周楚白頜點了點頭,道:“跟著沈大人,由咱們武備學堂來領隊,規矩四個字就是金科yù律,這些,你們以後就會明白。不服管教的,我不會客氣,若是屢次不改的,只好送軍法司了。”
聽到軍法司,連捱了周楚白一個耳光的禁軍也都大氣不敢出,心裡倒是有幾分慶幸,還好只是打了一個巴掌,方周楚白若是將他送去了軍法司,自個兒一個小嘍囉,難道還比得過那些都知、將虞侯?軍法司殺起他們來就像殺jī一般,碰到自己這樣的,那是九死一生了。
周楚白訓了幾句話,那邊就有鼓聲傳來,他肅然站起,道:“去洗了碗筷,準備ntbsp; 還要練……四小隊的禁衛們一個個面如土sè,卻都聳拉著耳朵不敢爭辯,從帳房裡提出一桶備用的水,就地洗了碗筷,便又趕到帳外繼續站隊。
這樣的苦日,他們是從沒有遭遇過的,高太尉還在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練,有時兵部的人會過來功考一下,可那都是花架,大家夥兒敲鑼打鼓,每人舉著旗擺個長蛇陣、虎翼陣,一個時辰功夫也就過去了。有時也會一下,不過這也都是做做樣,哪有像現在這樣要動真格的?
痛苦的是,這些隊官所謂的練,只是整整一天叫他們站著,從早一直站到晚,好不容易熬到夜裡,許多人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好在夜裡隊官叫了解散,便讓大家用過了晚飯各自回帳房歇息,隊官則是出去了一個時辰,據說是博士要授什麼課,這一個時辰可謂是四小隊禁軍難得閒暇的時光,只是誰也沒有賭錢、閒扯的興致,一個個倒在榻上,有的半臥著ru著痠麻的腿。
等到隊官周楚白摸黑回來,解下了長刀和衣甲,但也不急著睡,雖然他也站了一天,卻是行動如常,jīn神奕奕,單這一點,就不得不讓王大膽這些人有點兒佩服了,直覺得這個隊官是個怪物。
原以為這些隊官只是給他們來個下馬威,所謂官上任三把火,慢慢的也就好了;可是很,禁軍們便失望了,練非但沒有中斷,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七八天下來,就是王大膽這種老實人也經受不住,那幾個膽大些的同隊禁軍是趁著周楚白夜裡去課堂的功夫開始謀劃,總之就是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先是有幾個禁軍握著拳頭道:“與其這樣受苦,倒不如鬧他一場,鬧出了事,他們肯收手,否則早晚弟兄們非要折在那姓周的手上。”
也有人遲疑,比如王大膽,他畏畏縮縮地道:“怕就怕到時候他將我們直接送到軍法司去。去了那裡,就別想活著回來了。”
膽大的幾個禁軍也有點兒遲疑了,卻又心有不甘,想到這幾日的辛苦,真比死了還難受,他們畢竟不比那些入學的秀,混吃混喝了這麼多年,做慣了兵油,這份苦實在受不住。其中一個人眼眸一亮:“過幾日就是餉的日,不如咱們先忍耐幾日,等到餉那一日,咱們再鬧,你們等著瞧,天下的虞侯、隊官一般黑,少不得要剋扣咱們的餉銀,還要算上損耗,真正能到咱們手裡的只怕連五成都沒有,我們先去鬧餉,看那姓周的怎麼說。”
那禁軍一說,其餘的也都起鬨了,須知當兵的鬧餉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不管是禁軍、廂軍,是殿前司、馬軍司,每年總要鬧這麼幾回,雖然後還是要受人剋扣,可是多少能爭取一些,這不算什麼大罪過;若是這一次能借著鬧餉給隊官們一點顏sè,多半那些隊官能收斂一點。
“好,就這麼辦,咱們明日就先給那姓周的透口風,且聽他如何說,若是這個月的糧餉不能按時或者剋扣得狠了,咱們這一鬧,他還有什麼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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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