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有了這份敕命,沈傲和蔡京的權勢足以分庭抗禮,一個總攬三省,統管天下政務,一個總攬三衙、邊鎮,掌握天下兵事,不過沈傲手裡的職權只是暫時罷了;不過單從這一點看,從聖眷來說,沈傲已遠遠過了蔡京;宮裡可以放政權,卻是萬萬不能放軍權的。
沈傲沒有推辭,心平氣和地跪下,高聲道:“臣領旨謝恩。”
趙佶看著沈傲,一字一句地道:“糧草餉銀,你遞個條進宮來,要多少,朕給!只是你這一去,要記著,京畿北路的匪患,可以徐徐圖之,絕不能將自己置身於險地,你死了,朕……”他哽咽了一下,負著手,抬起眸來,無比莊肅地道:“朕為你扶棺守靈。”
說罷,趙佶揮了揮手道:“都出宮去吧,都退下,朕要靜一靜,朕有些累了!”
趙佶突然有些說不出的頹廢,彷彿一夜之間,衰老了十歲,嘆了口氣,眼睛望向了那封信箋,將信箋拾起,揣入懷中,領著楊戩從後殿出去。
沈傲步下金殿,看到許多人朝他看來,有畏懼的,有擔憂的,有沉默的,他們仍然跪著,沈傲長身而立,鶴立jī群,他笑了笑,道:“諸位還跪著做什麼?地上有錢撿嗎?不要這樣看著我,陛下已經說了,退朝!”
出了正德én,沈傲立即被石英、周正、姜敏等人圍住,紛紛為他嘆息,姜敏道:“沈傲,這一去,你可要當心啊,馬軍司的事,不止是一個高俅的問題,一旦bī他們太過,難保不會成為第二個班諷。”
周正拉著他的手,道:“這是你自己的主意,我是你的岳父,也不說什麼,男兒志在四方,建功立業只在今日,你好生保重,你姨母那邊,會每日給你吃齋唸佛,望你能早日平安回來。”
石英捋著須,沉yín道:“是不是該調一支軍馬先去,步軍司這邊還可以呼叫幾千人,以防有變。”
沈傲搖頭:“京畿防務本就吃緊,再調動兵馬,就怕城中有變,我只帶校尉們去,夠了。”
唏噓了一陣,沈傲告辭走了,回到家中,家裡頭還不知道這事兒,倒可以讓沈傲假裝鎮定,省得家裡人擔心,倒是én房這邊來報:“大人,有一個叫吳筆的求見。”
吳筆?
想起去了萬年的同窗,沈傲頓時熱切起來,道:“在哪裡?”
“小的請他在廳裡等著。”
沈傲步到了客廳,果然看到吳筆在這兒急不可耐地來回踱步,抬眸看到沈傲,二人四目相對,沈傲感覺吳筆消瘦了不少,想起他父親生死未卜,也不知怎麼安慰他。
沈傲先請吳筆坐下,問吳筆幾時回得汴京,吳筆黯然道:“昨夜剛回,聽了訊息,我立即j卸了職事往京裡趕了,只可惜渭河漲了水,不能坐船,一路遠涉過來。沈大……沈兄,你給我一句實在話,我爹是不是已經死了?我去問了許多叔伯,他們都說還不知道訊息,我想他們多半是安慰我的,哎,父親大人垂危,生為人的竟無計可施……”
接著吳筆嘆了口氣,仰天長嘆,攥著拳頭道:“不管如何,我也要替父報仇。”
沈傲真摯地道:“我這邊所知道的訊息也是生死未卜,只知道賊軍扣押了令尊,其他的事就一概不知了。你可曾到吏部那邊點卯了嗎?吏部那邊怎麼說,給你分派了什麼職事?”
吳筆道:“吏部那邊就是叫我等著守制,其他的事也問不出什麼來。”
“守個屁制。”沈傲在吳筆面前難得說一句粗話,隨即道:“但凡有一點辦法,也要把你爹撈出來,你不是想報仇嗎?告訴你,我立即也要去京畿北路,你若是想去,我點你一個名,就隨軍做個主簿吧,你也先不要哀痛,你爹還沒死呢。”
“去京畿北路。”吳筆眼前一亮,又聽沈傲說父親真的未死,不由道:“好,我去,全聽沈兄的安排。”
安慰了吳筆幾句,沈傲問起吳筆在萬年的事,吳筆道:“一個縣令,又能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比起沈兄,差得遠了,不過西京那邊倒也好,雖然比不得汴京、蘇杭,可是民風卻淳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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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要開始了,大家試目以待;兄弟們,哥們先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