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知晉王做的是什麼噩夢。”
太后吁了口氣,道:“他夢見了廬山的山神,說是山神告訴他,他只有三年的陽壽。除非真龍天子去廬山祭神,方能為他續命。陛下,他是你的嫡親兄弟,你們也是一塊兒長大的,我這個為孃的也不便說什麼,陛下救不救他,自己思量吧。”
趙宗在旁道:“母后,你還有一句話漏了說,天子去祭神還不夠,孩兒也要隨天子一起去才行的,山神說了,要我也去禱告,念九十九遍的金剛經。”
沈傲頓時無語,原來這趙宗也想趁機出去,按道理,親王宗室是不許出京的,上一次逃出京去,還差點引來大禍呢!
趙佶又喜又憂,喜的是沈傲的計策已經實現,只是帶上趙宗,他心裡很是忐忑,有這麼個愛胡鬧的皇弟跟著,不知要惹來多少是非。
“母后,既是事關皇弟的性命,朕豈能莫不關心……”
沈傲在旁打斷道:“陛下三思,若是陛下出巡,只怕會引起朝廷非議。”
太后慍怒道:“這事關晉王性命,就是朝廷非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沈傲,這件事你不許反對,否則哀家不會饒你。”
沈傲笑呵呵地道:“臣當然不會干涉反對,可是會有人反對啊,到時候讓陛下揹著一個罵名,就大大不妙了。不過,微臣倒是有一個辦法……”
趙佶連忙道:“你說。”
沈傲想了想,道:“不如讓太后下一道懿旨,就說要讓陛下出京為她去廬山一趟還願,如此一來,陛下出京,便是遵守孝道,就算有人反對,又能如何?百善孝為先,我大宋以孝治天下,陛下更應該垂範百世是不是?”
趙佶眼眸一亮,想不到沈傲臨陣磨槍,一下子又想出如此妙策,一旦太后發出懿旨,自己半推半就,非但可以理直氣壯地出京,也絕不會在史書中留下罵名,這個孝字,是絕對無人可以悖逆,比所有道理都大。
太后道:“這個倒是好說,哀家這就發一道懿旨下去。”
沈傲苦笑道:“太后也不必如此心急,總要年關過了再說,大過年的跑到廬山去,那可大大不妙。”
太后想了想,雖是憂心如焚,卻只好點頭:“沈傲說的也有道理,依我看,沈傲也可以總攬三省事了。”這一句話雖有幾分說笑的成分,也是對沈傲的一句獎掖。
沈傲只是訕訕地笑,心裡想:“這句話若是讓蔡京那老狐狸聽了,非氣死他不可。”
理清了宮裡的糊塗賬,沈傲出了宮,過了幾日就是年關,今年和往年不同,如今他已經有了家室,算是獨門獨戶,該採買的都要捉緊著去採買,還有親眷、師生、同窗、同僚之間的往來也得惦記著,所以這兩日,寺裡的事他都丟給了寺正去做,自己則一門心思去嘗試做個稱職的一家之主。
好在劉勝那邊有幾分經驗,一些要做的事都會提醒幾句,蓁蓁、若兒、唐茉兒三人也沒有閒著,都來幫襯幾下,倒是有幾分模樣了。
沈傲最放心不下的是杭州的春兒,春兒一人在杭州打理生意,隔三岔五會送些書信回來,只是單憑這些報喜不報憂的書信,沈傲對她的境況也只是一知半解,便叫了兩個家人,帶了些年節的東西和書信去探望。
“大過年的也不回家,哎,原來春兒的事業心竟是如此重。”沈傲搖搖頭,很是擔心了一番。
到了年二十九,有人拿了拜貼來,沈傲一看,竟是曾歲安的,與曾歲安已有一年多沒有相見,沈傲大喜,親自去迎了曾歲安進來,曾歲安滄桑了幾分,也比從前成熟了不少,一年多推官的經歷,讓他溫柔的眼眸多了幾分銳利,見了沈傲身上穿著的紫服和腰間的金魚帶,便是笑吟吟地道:“哎,早就聽說沈兄已是潛龍入水,今日一見,歲安當真慚愧。”
沈傲把著他的臂膀,道:“慚愧個什麼,快進來說話。”
二人小聚片刻,沈傲才知道曾歲安這一次進京並不打算走了,據說他這一次的功考只是個良,只是這個功考,外放的話應該還是原地踏步,很難看到升遷的希望,至少還要再熬三五年才成,所以曾文便想著將他調入京中,乾脆先做京官,再想辦法尋找升遷途徑,畢竟曾文是御史中丞,也算是一號人物,安排兒子再就業也不算什麼難事。
只是曾歲安這般的才子,落了個判官,如今灰溜溜地回來,頓覺面上無光,所以這一次回京之後,並沒有四處去走訪,只是想起了沈傲,想和沈傲敘敘舊。
沈傲只是安慰他:“曾兄的才學自是沒話說的,只是這才學若是去做推官實在是浪費了,進京好,總比窩在外頭強。”他想了想,又道:“若是曾伯父還沒有為曾兄辦好調任的事,我倒是可以幫你想想辦法,曾兄乾脆到鴻臚寺來,你我合力,強強聯手,把我們崇高的事業坐大。”
若是曾歲安知道沈傲所謂的崇高事業是什麼,估計跳汴河的心都有了。
在現在的曾歲月的眼裡,鴻臚寺倒是頗為吸引人的,慚愧地道:“讓沈兄笑話了。”
“有什麼可笑的?”沈傲板著臉,道:“每個人各有所長,你做不好推官,就做不好其他事嗎?半年前我還在杭州任縣尉,還不是沒有寸功?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我尋個時機入宮和陛下說一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