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兩浙時走的是水路,用的是造作局的船,這一番回京,沈傲起了個大早,不忍驚醒一邊的nt,給她留了便條說了些告別的話,悄悄地穿了衣衫,便離開。
開了én,一股冷風灌進來,楊戩正指揮著兩個禁軍打點行裝。
這個楊公公,是一點沒有將自己當外人,他在宮裡頭本就吆喝慣了的,遠行該帶什麼,不該帶什麼,都nn得清清楚楚。
沈傲笑著出去打了招呼,楊戩正sè道:“hu綱船已經在等了,事不宜遲,走吧。”
告別了杭州,江面上水霧騰騰,回程和來時不同,那時無數人稽相送,今日卻是冷冷清清,沈傲上了船,先在船艙裡睡了個回籠覺,一覺醒來已是正午,用了飯,就和楊戩在甲板上閒談。
“現在京裡到底生了什麼事,陛下召我回去,又是什麼緣故?”
楊戩遙望江岸,嘆了口氣,道:“還能有什麼事,陛下知道你對眼下的時局看得透徹,自然是叫你回去斡旋各國使節。”
沈傲心裡想,各國使節?遼人那邊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他們巴不得和大宋簽署的盟約,隨便派一個去都能撈到好處,至於大理、吐蕃,如今都是藩國,自不必趙佶去憂心,金人那邊隔著遼國,暫時也不是什麼心腹大患,還有什麼萬分緊急事呢?
楊戩看出了沈傲的心思,淡笑道:“是西夏,金人說動不了大宋,便鼓動西夏夾攻契丹人,遼人希望我大宋出兵,另一方面,吐蕃國也是這個想法。”
沈傲明白了,原來由於歷史改變,格局又有了變化,金國的崛起,讓西夏人也蠢蠢yù動,遼夏兩國也算是世仇,西夏人原來見遼人勢大,不得已向遼國稱臣,如今有了機會,豈會放過?
除此之外,西夏與吐蕃一直紛爭不休,吐蕃害怕西夏人攻取遼國之後坐大,回過頭來收拾他們,因而也寄望於大宋出兵。
這局面還真是夠1un的,沈傲撓了撓頭,笑道:“陛下有什麼打算?”
楊戩也微笑道:“陛下暫時也沒有打算,就是要等你回去再作決定,原本呢,陛下是希望你去歷練一年,到時再放你回朝,可是眼下形勢緊迫,只能從權了。”
沈傲想了想,理不出頭緒,心裡想著做皇帝就是好,出了事他繼續在宮裡頭逍遙,一個聖旨就把事情攤派給了別人這還是沈傲,若是換作了別人,那估計都哈巴狗似的跪在地上謝恩了。
不過聯遼的大方針是沈傲開啟的,也只能自己來擺平,遼國、金國、吐蕃、西夏,這四國的利益與大宋牽扯起來,真是教人頭痛。
修身、齊家、治國修身沈傲是甭想了,他天生是做x人的命,君是指望不上的;齊家倒還做得有聲有sè,這一年來手裡的財產至少也有五萬貫以上,這還只是檯面上的錢,那些不動產,還有名目繁多的生意價值就高了,老婆有了,房也有了,就是坐吃山空,一輩也吃穿不愁。
倒是這治國讓沈傲頭痛,他索xìn晃晃腦袋,不去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堅持一個原則,能佔別人的便宜一定要狠狠地佔,能少吃虧就儘量少吃虧,就比如遼國和吐蕃這一次催促大宋出兵;哼,什麼利益也沒有,這仗憑什麼給你打?
沿途數日輾轉,到了十月初七,天氣已經有些轉冷了,沈傲和楊戩下了船,楊戩顧不得讓沈傲去見夫人,要沈傲與晉王父nv先入宮。
到了正德én下,連覲見的章程都免了,直接叫人帶著晉王父nv去菊hu見太后,楊戩和沈傲則徑直入了大內,楊戩拉來一個x太監,問:“陛下在哪裡?”
“陛下帶著百官在延福宮聽仙人講道。”
楊戩頜點了點頭,沈傲聽罷,在一旁道:“神仙?哇,你們等等,我要先回去一趟。”
楊戩道:“回去做什麼?都已經來了,還是隨我去復旨要緊。”
沈傲道:“我要帶夫人們來看神仙。”
楊戩無語,拉著他道:“不許胡鬧,你都已經成家立業了,怎麼xìn一點都沒變?隨雜家走。”
延福宮是唯一一座位於大內之外的宮宇,這是蔡京以豪華宮殿取媚於趙佶,趙佶召內shì童貫、楊戩、賈詳、何訴、藍從熙等五位大太監,分別監造。五幢宮殿,你爭奇,我鬥巧,追求侈麗,不計工財。宮內殿亭臺,連綿不絕,鑿池為海,引泉為湖。文禽奇獸等青銅雕塑,千姿百態;嘉葩名木及怪石幽巖,窮奇極勝,比之大內加堂皇。
步入延福宮,率先出現的是一座石碑,石碑上依稀有趙佶的筆跡,沈傲駐足看了看,原來是一篇延福宮記,心裡暗暗腹誹,這王八蛋皇帝會享受也就罷了,居然還有臉來題字作文章,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宮殿的奢華。
這裡殿宇、樓臺、亭眾多,之間又有無數奇石異樹相間,在這鬱鬱蔥蔥的樹蔭之下漫步,倒是有一種難得的輕鬆之感。到了延福殿,楊戩率先進去稟告,隨即又出來喚沈傲進去,沈傲步入殿裡,現裡頭有一股刺鼻的香火味,殿裡的空間極大,左右的百官都盤膝坐在蒲團上,那趙佶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一身的道袍坐在上,大殿的中央是一個白朱顏的老道,他的吐字很清晰,言談之間雙目四盼,口若懸河,見沈傲進殿也不以為意,只是輕輕一瞥,繼續道:“所以唯有正心,能求得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