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箇中年漢站出來,這人與其他鞠客不同,並沒有穿著〖運〗動的短褂馬褲,而是一襲長衫,頭戴著方巾,鄂下一縷長鬚,眼眸精光閃閃,朝晉王行了個禮,道:“王爺。”
趙宗興致勃勃地道:“原來是吳教頭,吳教頭,這位便是本王和你提起的沈,哈哈,你們要多親近親近是,沈很了不起的,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蹴鞠之道也頗有心得,吳教頭,他現在便是我們遂雅蹴鞠社的副教頭了,諸位要精誠團結,備戰蹴鞠大賽,一定要取個好名次出來,本王大大有賞,絕不虧待諸位。”
趙宗的這番話,令鞠客們怦然心動,在他們心中,晉王對鞠客一向是極大方的,只要這一次取個名次,晉王一高興,獎賞必是不菲。
那吳教頭卻只是從容一笑,對趙宗的話恍若未覺,捋著長鬚上下打量沈傲,心中生出強烈的警惕。
吳教頭在汴京蹴鞠社中頗有名望,地位不低,否則晉王也不會重金將他聘來做教頭。
原本在這晉王府,吳教頭每月有不菲的月例,有空閒時教導教導鞠客們踢球,日過得頗為瀟灑:原以為這輩算是安頓了,誰知今日,晉王又請了個教頭來。
雖然沈傲只是個副教頭,可是在各大蹴鞠社中,這種情況卻是極為少見。須知蹴鞠社講的是號令如一,有一個教頭就已足夠,現在多了個副職,此人又大受晉王的吹捧,吳教頭心中自是不悅。
……哼,此人這般年輕,在蹴鞠社中又名不見經傳,也敢做副教頭,琴棋書畫作的好又如何?這是蹴鞠,蹴鞠如練兵,蹴鞠競賽如戰場,本教頭便是軍中大將,要你一個書生來做什麼?”
吳教頭眼眸中閃過的一絲不悅落如沈傲的眼中,心裡已明白,自己的出現,對於吳教頭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挑釁。吳教頭心中一定覺得受了侮辱,堂堂蹴鞠教頭,突然多了個副職,豈不正是說晉王對他的能力有了懷疑,要教人來頂替他?
想到這個,沈傲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是搶人飯碗啊,太不厚道了,朝吳教頭鼻身行了個禮,笑道:“吳教頭譽滿汴京,學生早就聞名已久,今日一見,果然是盛名不負,學生是後輩,往後還要吳教頭多多指教。”
吳教頭微微冷哼一聲,粗聲粗氣地道:“指教不敢當,聞名已久的話就不必說了,老夫當不起。”他心中已認定沈傲是投機取巧之輩,只當是他不知用什麼法討得了晉王的歡心,是以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心中對沈傲加看不起,唇邊突然泛出一絲詭異的笑意,計上心來,道:“晉王如此器重沈公,想必沈公必有天縱之姿了,吳某人倒是要請教,不如就請沈公在我等面前露上一手,讓我等開開眼界如何?”
沈傲一時頗為羞愧,蹴鞠,哥不會啊,便正色道:“我不會蹴鞠。”
這一句話說出來,吳教頭先是一愕,身後的鞠客們也都愣住了,隨即爆出鬨然大笑。
不會蹴鞠也敢做來教頭?哈哈,真是笑話,汴京城中哪個球社的教頭不是鞠客中脫穎而出的強將,就算是低劣的街坊蹴鞠社,那教頭也一定能踢個好球,這個書生倒是好笑,不會蹴鞠便想教人踢球,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
沈傲見眾人嘲笑,此刻反倒覺得沒有必要再低聲下氣了,客氣是因為他對吳教頭的尊敬,客氣完了,要想將一支蹴鞠隊帶好,那便是立威的時候。
沈傲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朗聲道:“學生雖然不會踢球,卻會教人踢球,吳教頭是不信嗎?”
他朝吳教頭出若有若無的微笑,心中不由地想:“要想鎮住這些丘八,唯有先從吳教頭身上開刀了。”
吳教頭見他挑釁似地看著自己,冷笑道:“莫非沈公要和吳某人比一比?”
沈傲笑道:“比,當然要比,以十日為限,你我各教練一支蹴鞠隊,十日之後,在這蹴鞠場上,分個雌雄,如何?”
吳教頭在心中冷哼,沈傲既然向他提出了挑戰,他哪有不應的道理,便冷笑道:“這便好極了,王爺以為如何?”
趙宗見二人卯上,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尷尬,但聽說他們要比試,頓時大悅,道:“好,本王來做公正,十日之後,誰若是能贏,本王賞錢百貫。不過既是比賽,那就需記住,大家都是同社手足,大家切莫手足相殘,不可因為一場比試失了和氣。”
沈傲心裡大為鄙視,這個晉王,在蹴鞠場上倒是一下正常了,還知道不能傷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