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笑道:“其實學生的心裡還是很怕怕的,不過要是陛下隨便賞學生一匹寶馬什麼的,學生腦中想起聖人的教誨,便什麼都不怕了。”
噢,原來這沈公是想要匹馬,楊戩心裡偷偷地笑了;看著沈傲灑然地步出去,高聲道:“這第二場賽馬,就讓學生來吧。”
眾人愕然,皆是望向沈傲,只看到沈傲那瘦弱的身軀,此刻卻突然顯得高大起來,方不少人還覺得此人口無遮攔,可是這一刻,卻覺得這個小其實並不是太壞,要知道,和泥婆羅人賽馬可不是玩鬧的,若是在騎馬的過程中遭他們的偷襲,那絕對是非死即傷,這個時候能夠主動請纓,膽量不小啊。
沈傲旁若無人的朝遠處的趙佶行了個禮道:“陛下,請准許學生出賽,學生只是區區一書生,騎驢的本事倒還不錯,至於騎馬嘛……”搖頭嘆了口氣:“馬車學生倒是坐過不少次,騎術精湛,卻只限於騎驢,而非騎馬,那麼就讓大宋朝一個騎術低劣的書生,來和泥婆羅國的勇士比一比,看看誰的騎術高”
騎驢……眾人無語,這騎驢和騎馬雖同有一個騎字,可是這差異也太大了吧。
倒是有幾個有心人,卻似是聽懂了沈傲的話,這叫先抑後揚,先說自己只會騎驢,這樣一來,就是輸了也不丟臉了。可若是贏了,那自是證明大宋一個騎驢的書生,也比之泥婆羅王身邊的勇士還要厲害,這個沈傲,真是無時不在挖陷阱啊,說一句話,不定在下一刻就把人繞進去了。
趙佶見沈傲請纓,心中一時百感交集,今日被這蘇爾亞王氣得狠了,心中早已不,而這場賽馬乾系不小,若是輸了,非但要遭人笑柄,且損失巨大,此時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道:“沈愛卿,小心。”
這一句囑咐倒是真心實意,甚至還新增了趙佶幾分情感。
沈傲呵呵一笑,先是叫來了一個禁衛,與那禁衛耳語幾句,那禁衛連連點頭,不過神色中卻多了幾分怪異。
叫人將胡憤的馬牽來,沈傲一手扯住馬的韁繩,一手撫摸馬的鬢毛,隨即向蘇爾亞王走去。
“王殿下,下一局,仍是你那扈從出賽嗎?”
沈傲的笑容燦爛極了,絕對沒有一絲的刻意和造作,真摯地望著蘇爾亞王。
蘇爾亞王冷笑道:“是又如何?沈公還是小心吧”
沈傲從容一笑道:“請轉告你的扈從,叫他小心一些,在下騎驢……哦,不騎馬的時候難免會作出一些有辱斯文的事來。不過……學生倒是很期待第三場王殿下能夠上場,若是能與王殿下一較高下,那就好極了。”
蘇爾亞王冷哼了一聲道:“我看還是得等沈公有能耐先擊敗我的扈從再說這些話吧”
沈傲和王扈從各自翻身上馬,已做好了準備,有內侍高聲唱喏一聲,二人如箭一般勒馬衝出,沈傲騎著馬,馬術卻也不是吃素的,實力絕不在胡憤之下,再加上他坐下的這匹馬,豈是阿拉伯馬所能媲美,阿拉伯馬的品種雖然優異,卻哪裡比得上血統純正的神駒;頃刻工夫,沈傲便迅地將對手甩落在後。
寒風颳面,帶來絲絲生痛,束起的長,迎風飄起,此刻的沈傲,冷靜得出奇,耳邊傳出嗡嗡作響的風聲,彷彿連耳膜都要給刺穿。
“有種你這王八蛋就故技重施看本公怎麼收拾你。”沈傲在心裡罵道,卻沒有回眸,全身緊繃著,那王扈從,隨時都可能展開偷襲,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砸下馬去。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突然,有人驚呼一聲:“沈公小心。”這一聲警告是因為沈傲身後的對手,又是故伎重演,仍是對付胡憤的動作,全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開始扭曲,尤其是那手臂,向前一伸,越過馬頭,動作怪異之極。
一拳已經開始砸向沈傲的後心,冷風不斷的吹拂,那拳頭距離沈傲的身體已不過尺寸之間。
看客們都焦急起來,有些人甚至將眼睛別過去,不敢再去看沈傲的後果;就是趙佶,此刻的心也跳到了嗓眼裡,臉色青白起來,低吼道:“若是要沈傲有事,朕寧願不要這邦交,也……”
後面一句話卻說不出來了,所有人都愕然了,因為沈傲的手心裡,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根棒,不錯,是一根棒,只有拇指般粗細,黑黝黝、反射著雪色,顯是生鐵鑄造的。
“這棒,倒像是禁軍的槍桿。”說話的人是工部的一個官員,專門負責督造器械的,一見那棒的粗細、長短,頓時便認出來了。
禁軍的武器品種多樣,其中有一種武器叫短槍,這種槍的槍桿不是木質,而是生鐵鑄成,槍身雖短,重量卻是不輕。
就在所有人恍惚的剎那,一聲怒吼傳出:“哼龜兒不學好,學人偷襲,偷尼瑪啊偷”
這莫名其妙的怒吼剛落,便聽到金屬撞擊筋骨的聲音,啪……隨之是骨頭碎裂的微響傳出。
眾人膽戰心驚地再去看,只見那鐵棒不偏不倚地砸中探過來的手臂,王扈從吃痛地叫了一聲,連忙回身落馬,那鐵棒在半空劃過半弧,卻又是狠狠砸落,這一次不是手臂了,而是那扈從的肩窩。
啪……
啪……
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飽讀經書的大儒,再次的,那也是整日在宮中行走的內侍,此時聽到那金屬與骨肉的撞擊聲,看到那兇殘的行兇場面,都一下呆住了。
只見王扈從自馬上摔落,渾身淤青,臉色扭曲,豆大的汗珠不斷的低落,顯然身上骨折的地方不只一處。
倒是沈傲,卻是回眸一笑,讓人一下忘記了他的兇殘,慢悠悠地騎著馬,還真有幾分騎驢的悠然,慢慢地圍著苑河轉悠了一圈,回到原點,落馬後笑吟吟地道:“敢問王殿下,這第二局,是誰贏了?”
蘇爾亞王先是目瞪口呆,到了後來幾乎是恨不得將沈傲整個撕開
至於沈傲的這個問題不知道蘇爾亞王是還沒反應過來,還是太狠沈傲了,卻是回答不出,按規矩,沈傲確實是第一個回到了終點,可是他居然賽馬的時候帶了根鐵棍……不過,這只是小節,既然賽馬的過程中可以互毆,帶一根鐵棒,又有什麼打緊?這話,可是蘇爾亞王自己說的,他要的只是結果,沈傲就給他這樣的結果。
沈傲笑得很開心很燦爛,心裡想著,本來還是很想和這個王講講道理的,可是竟然要動拳頭,無奈何,既然身為王的都這麼下濺,本公只好大棒伺候了,這叫什麼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