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詩臉上浮出些許的詫異之色,隨即又消失不見,笑道:“沈兄又怎麼知道我是太學生?”
眾人一聽鄭詩是太學生,更是興奮,尤其是那些太學出來的生員,雖然覺得此人面生,可他既自稱是太學生,那也好極了,看此人篤定的模樣,或許是有把握與沈傲平分秋色的。
沈傲高深莫測地微笑著,道:“我就是知道,不過……”他故意頓了頓,笑容變得有些冷了,道:“恰好我也認識一個叫鄭詩的太學生,可惜這個人不是兄臺。”
鄭詩倒是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慌張,反而更顯鎮定,從容不迫地道:“天下人同名同姓的不知凡幾,這是常有的事,在下有一樣寶物想要沈兄驗一驗,不知沈兄敢應戰嗎?”
沈傲心裡想:“這人的臉皮太厚了,心理素質倒是不錯。”
在沈傲心裡,臉皮厚也算是個特長,一個人的臉皮能厚到某種地步,那更是不容小覷了。
沈傲更加打起精神,道:“那就請鄭兄賜教了。”
鄭詩點點頭,取下背後的包袱,將包袱開啟,一個瓷瓶兒頓時落入眾人眼簾。
竟只是一個普通的瓷瓶,許多人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心裡不禁想:“看來此人並不見得高明,以沈公子的手段,要鑑定它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沈傲卻是淡淡一笑,這個鄭詩,是個真正懂行的人。
在後世的鑑寶界,有人認為鑑定陶瓷最易,也有人認為鑑定陶瓷最難,這種爭議確實不少;可是沈傲卻明白,瓷瓶是最難鑑定的。
許多人往往剛入行時認為鑑定陶瓷最簡單,鑑定字畫、印章、雕刻最難,因為鑑定字畫需記住許多畫家的名頭和各個時代的藝術風格後才能入門,而陶瓷卻似乎有捷徑。
但若是真正成為了鑑寶界的名家,這種觀念就會變了,漸漸會明白鑑定陶瓷是最難的。
因為,字畫雖然名家眾多,但每個人的風格還是比較單一,而陶瓷窯口眾多,每個時代特徵也不統一,並且真假難辨,所以真是應了那句“霧裡看花”。
而且仿造陶瓷,比之仿造書畫要容易得多,鑑寶人很容易會看走眼。
鄭詩朗聲一笑,道:“沈兄若是能斷出這瓷瓶的真偽,在下任由沈公子處置。只不過嘛……”他頓了頓,臉上浮出嘲笑之意:“若是沈公子斷不出,又當如何?”
沈傲道:“鄭公子的意思是要沈某人任由你處置嗎?”
鄭詩搖頭,目光卻落在周恆身上:“這倒不必,只需讓沈公子的表弟—周公子任由在下處置便是。”
周恆好憋屈,自己怎麼一下子竟成了別人的賭注,他自信根本就沒有見過這鄭詩,姓鄭的找自己麻煩做什麼?
沈傲望了周恆一眼,滿是期望周恆能為藝術犧牲,周恆連忙道:“表哥,你有沒有把握?”
沈傲凝望著那瓷瓶,苦笑道:“有那麼一點點。”
“才只有一點點啊”周恒大感不妙,連忙道:“不行,這姓鄭的有古怪,我們還是不要理他了;我看他的模樣,是不是有斷袖之癖,哇,你要是輸給了他,他要折辱本公子怎麼辦?”
折辱這個詞用得好啊沈傲突然感覺,表弟還是很有學問的。
鄭詩看沈傲遲遲未答應下來,在旁道:“怎麼?沈公子怕了嗎?若是沈公子不敢來比,那麼不妨認輸即是。至於周公子,哈哈,周公子也太有自信了吧,鄭某就是真有這樣的嗜好,也絕看不上週公子這樣的死胖子的。”
周恆最恨別人叫他胖子,更何況前面還加了個死字,大怒道:“小子,你張狂個什麼?”
見鄭詩沒有再理他,周恆便又改變了主意,對沈傲道:“表哥,你和他去賭吧,若是輸了,大不了我任他處置就是。”
周恆緊緊地握了握表哥的手,生出破釜沉舟的決心,道:“表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小心應戰,不要讓表弟我落入虎口知道嗎?”
沈傲很動情地反握周恆的手,道:“放心,表哥一定會盡力而為的;不過事先說好,如果輸了,你也不要怨恨表哥。”
周恆要哭了,看沈傲的模樣,把握不是很大啊,若不是被鄭詩激將,他也不至於拿自己去做賭注,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只能拼了
定下了賭注,許多人卻生出疑問,這個鄭詩,似乎對周恆恨得咬牙切齒,這又是怎麼回事?
真是奇怪,眾人卻一時尋不出答案,只能抖擻起精神繼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