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也一時呆了,遠遠看著沈傲瀟灑自若的樣子,對面的三個太學鑑寶高手卻是一個個垂頭喪氣,竟是連眼都不敢抬起,完全如鬥敗的公雞。
那樣子看起來,沈傲倒像是學堂中的博士,在學堂裡揮斥八極,囂張至極。
唐嚴也忍不住站起來,擊掌道:“好,好,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哈哈……”
太痛快了,唐嚴憋了一口氣,如今總算一下子吐出來了;太爽了,方才這三個太學生狂妄之極,將監生打了個落花流水,唐嚴心中惴惴不安,一股濃重的陰霾壓在心頭,竟是吐不出來,吞不下去,如鯁在喉。
可是沈傲一人單挑三人,竟打得他們連還手之力也沒有,談笑之間,便扭轉了時局,方才還是國子監黯淡無光,可是現在,太學已是一敗塗地。
唐嚴不禁在想:“好一個沈傲,哈哈,老夫能得你一人,就足以吐氣揚眉了;哼,這個成養性,竟敢陰老夫一把,現在看看他如何得意?”
唐嚴笑吟吟地望向成養性,成養性一臉的鐵青,心中卻又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婉拒國公的推舉,如今白白便宜了國子監,白白便宜了唐嚴。
曾文也是讚賞地微笑著,先是朝周正道:“公爺,你這外甥真是後生可畏啊”
曾偉這話頗有打趣的意味,沈傲年紀輕輕,就已達到了這樣的境界,他們玩了半輩子的古玩,比起沈傲來還真該無地自容了。
周正板著臉道:“曾兄言過了,沈傲這個孩子,才情是有的,卻年少輕狂了一些,曾兄不必誇他,別滋養了他的傲氣。”
周正說出這番話,倒是用了苦心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沈傲今日揚名,必然會遭人嫉恨,給他降降火是為他好。
曾文豈能不明白周正的意思,立即正色道:“公爺說得不錯。”便不再說話了。
廳中的沈傲將最後一件古玩放下,咄咄逼人地盯著王之臣三人,步步緊逼,幾乎就要觸及他們最後的心理防線。
哼你們不是很囂張嗎?不是自我覺得很了不起嗎?今日就讓你們知道什麼才叫囂張
沈傲心中想著,冷笑連連,他做人的原則就是這樣,要嘛忍氣吞聲,可是一旦站出來,就絕對不會輕易罷休,他們既然伸臉過來,沈傲沒有不打的道理,非但要打,而且要窮追猛打。
他嘆了口氣,嘲諷地道:“太學果然是個好學校,三位的臉皮之厚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不認輸嗎?”
這一句話惡毒極了,許多太學生瞬即色變,可是偏偏又發作不得;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誰還會白痴到站出來和他繼續比試?那不就等於是自取其辱嗎?
王之臣期期艾艾地想了想,心頭鼓足了勇氣,沮喪地朝沈傲拱了拱手,道:“王某服了,沈公子大才。”
有了王之臣先開口,其餘二人也都一一向沈傲認輸
沈傲哈哈一笑,倨傲地問道:“是你們認輸,還是太學認輸?”他冷然一笑:“方才你們是怎麼說的,國子監無人是嗎?現在我倒要看看,太學還有沒有人站出來有嗎?有嗎?”連續問了幾遍。
這一句話囂張極了,玩囂張,太學生還嫩了一點,沈傲搖著紙扇子,目光咄咄逼人,在人群中逡巡,那表情彷彿是在說:哪個人有種來跟老子單挑
全場頓然鴉雀無聲。
沈傲這樣做,正是他心機深重的地方;踩了幾個太學生,必然會遭到太學的仇視;太學屹立百年,根基龐大,朝野之中的權勢者數不勝數,今天欺負了他們,異日說不定走在大街上要被人打黑棍呢
沈傲怕捱打啊,文攻他不怕,就怕哪個腦子充血的太學憤青要跟他武鬥。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與太學生的鬥爭放大到挑戰整個太學去,反正人都得罪了,不在乎多得罪一些;對於向太學挑戰,沈傲所做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因為他代表的是整個國子監,挑戰太學的同時,國子監在冥冥之中,已經綁上了沈傲的戰車。
有了國子監在自己的身後,一切都不同了,太學牛叉,國子監不牛嗎?
太學敢動他,國子監絕不會袖手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