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恆緊急去把衛飛找過來了,把許新茶的要求跟他一說,自己隊長先是皺了個眉露出嫌棄又不解的表情,然後揮揮手說我來。
監控裡,許新茶很快就看著坐在詢問室裡的江遠主動把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翻了個遍,除了一個手機和一個錢包之外,什麼都沒有。市人民醫院反饋回來的也是在江遠的辦公室裡沒有發現所謂的鑽戒。宋鳴還給他發了一張辦公室桌面的照片,除了被整理地整整齊齊的病歷和幾支筆,還有一些小物件之外,的確沒有鑽戒。
“旁邊這兩個小圓柱體是什麼?”許新茶放大了照片,正想看個清楚,身後的陸且將卻開口了。
“他錢包裡有個暗格。”陸且將忽然湊上前對著對話系統道,“在放著現金的地方。”
衛飛接收到了陸且將的話,不動聲色地抬眼看向江遠:“江醫生,不介意我看一下您的錢包吧。”
江遠微微蜷起來的手攤開向前,做了個請的姿勢:“您隨意。”
他看起來毫不慌張,衛飛也按兵不動。他自然地撥開錢包裡為數不多的現金,果然找到了暗格,一把拉了開來。
空無一物。
“為什麼又憑空不見了?”
衛飛把錢包拉好,還給了江遠。與此同時,監聽中的警員轉過頭來對許新茶道:“許所,衛隊說剛才的舉動肯定會讓嫌疑人察覺到什麼,如果現在不拿出關鍵性的證據,之後就難了。”
“他沒開口,你怎麼知道的?”
監聽的小警員笑道:“衛隊露出這個表情,就是這個意思。”
“那是對你們來說。”許新茶道,“麻煩你們繼續盯梢,其他事情由我們時研所來做。”
陸且將敏銳地察覺到許新茶的想法:“你想去時間領域?”
“如果他是時間竊賊,我們就可以和他挑明身份面對面。”許新茶道,“這是規定。”
“不行。”幾乎是立刻否決了許新茶的想法,陸且將開口道。
許新茶定定地看著陸且將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片刻移開視線,重新放到監控器上:“盡全力去保證每一個人時間線的完整,打擊時間竊賊,是我們時研所存在的意義和使命。”他說道這裡,忽然湊前看了看監視器:“……這是?”
他猛地對準對話系統,手上也掏出了手機飛快地劃開介面:“衛隊,江遠的手錶指標沒動,那裡面有東西!”
宋鳴發過來的照片上那個放在桌角的兩個小圓柱體,應該是手錶的電池!
衛飛忍著被許新茶突然加大聲音震出耳鳴的暈眩:“江醫生,您的手錶可以給我看看嗎?”
顯而易見地,江遠的臉色稍稍變了。
他下意識地用未帶手錶的右手蓋住那隻表,笑道:“這不是什麼名貴的表,請容我拒絕。”
江遠在緊張。
衛飛以配合調查為由,還是從江遠手裡拿到了那隻手錶。他把表後蓋輕輕一撥,裡面的東西便掉了出來。
清脆的落地聲——那是一枚金色的戒指。
“江醫生還有在手錶裡面放戒指的愛好?”許新茶推門進來。他手裡還舉著自己的手機,也不等臉色突變的江遠說什麼,他便問手機的另一邊:“梁小姐,那個讓你轉錢的聲音是這個聲音嗎?”
電話那邊頓了頓,梁婷婷溫婉又篤定的聲音便應答道:“是。不會錯的。”
“辛苦了。”許新茶把電話結束通話,將旁邊的電腦開啟,播放了從醫院傳回來的監控錄影。錄影中江遠遇到了從婦產科出來的梁婷婷,隨後江遠將梁婷婷邀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衛飛看了一眼進來的許新茶:“之前你稱不知道十萬元是哪裡來的,但你的銀行賬戶顯示給你匯款的人是梁婷婷。你是否能說清楚這筆錢的來源?”
“開門見山地說吧。”許新茶從衛飛手中拿過這枚金黃色的戒指。他沒有貿然戴上,“這東西,是什麼?”
江遠把視線撇開,不和許新茶對視:“只是一枚普通的結婚戒指而已。”
“你的結婚戒指不是這枚嗎?”許新茶從口袋裡拿出了從江遠家裡找到的銀色鑽戒,逼問江遠,“你的話開始漏洞百出了啊,江醫生,你應該認識我們吧?時間竊賊?”
在衛飛的允許之下,江遠以及那枚金黃色的戒指一同被帶去了時研所。
萬齊喑早早就等著了,他對江遠所說的那枚戒指十分感興趣,及至許新茶一出現他就衝了上去,把戒指搶了下來,都不用說就已經給了領導一個準話:“許所,這個戒指我一定搞定!”
“交給你了。”許新茶在門口換上了白大褂,示意宋鳴將江遠帶進去。他們時研所有一間特製的玻璃房,是技術部和空研所一起合作完成的。任何擁有時間能力的人進去之後都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同樣的,萬齊喑還依照這個原理做出了手銬和腳銬,雖不能完全無法使用,但卻能將能力抑制到最低。
上一回的時間竊賊鍾附守就是用這樣一副手銬和腳銬進去服刑的。
一落座,江遠率先開了口。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我不是時間竊賊。”
“先別急著辯解,”許新茶伸出手,“把你的時間線保護意識撤下,我們有權察看你的時間線。”
江遠倏地抬頭看向玻璃房外的這個男人。面前這個男人有一張長相好看的臉,眼尾微微上翹,本該是個極漂亮的桃花眼。但此刻在他看來那雙眼睛裡全是看透般的瞭然,叫江遠心中發涼。他心中飛快地為自己盤算著,最終還是一閉眼:“你們想看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