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又不是第一次吃了,矯情個屁!拼了!”
他閉著眼睛,然後狠狠地把葉子團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苦、腥、臭在口腔裡爆炸,他差點以為自己的味蕾要壞掉了。
孟可突然彎下腰來,用手把面前地面上的雪攏成了一個雪球,然後拼命地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已經被麻木的口腔無法融化這團雪球,孟可不得不用牙齒使勁咀嚼著這團雪與葉子的混合物,雖然牙根因為寒冷被凍得生疼,但他仍然堅持把這團東西吞進了胃裡。
冰冷。
從口腔一路冷到胃裡。
真是酸爽到了極致。
胃再一次痙攣了起來。
翻江倒海。
這東西一點兒也不抵餓,只不過是為了讓肚子裡有點飽腹感,給胃酸找點事情做。
胃的刺疼使得孟可彎下了腰,用拳頭抵住了自己的胃。
在這一刻,孟可有點忍不住想哭。
“賊老天,我孟可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要這麼懲罰我?”
臉上都是水,他也不知道是鼻涕還是淚水,亦或者是二者的混合物。
半晌,孟可才抑制住了激憤的心情,像是幹了一件體力重活一樣,喘著粗氣抽噎著倚靠在大樹下。
他抬手用已經結滿硬殼黑泥的衣袖將臉上的液體搽乾淨,又朝雙手哈了口氣,使勁搓了搓已經半僵硬的雙足,這才拄著木棍朝前方的村子走去。
望山跑死馬,眼看著炊煙升起處就在前方,結果脫離官道之後還走了將近半個時辰。
孟可來到村口前的荒田時,夕陽已經徹底被半輪彎月取而代之,樹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孟可拄著木杖,眼前的一幕讓他心頭一顫。
田地看起來早已經荒廢,許久沒人耕耘過的樣子。田間地頭上用來驅趕麻雀的稻草人都倒落在地。
支撐稻草人的木棍斷成兩截,這要麼是木頭腐爛,自然斷裂,要麼是被人砍斷的。
想讓這種木棍腐爛斷裂,沒有一兩年的風吹雨打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村子一兩年沒耕地了,怎麼可能還燈火通明、炊煙裊裊。
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這個村子並不像它表面上的那麼平靜。
孟可舔了舔乾裂地嘴唇,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潛入村裡去看看。
凡是總有個萬一吧,如果是他猜錯了呢?
佝僂地黑影在月光下慢慢地走出樹林,橫穿田埂,接近村莊。
“嘎嘣!”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從孟可得腳下傳出,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他下意識地朝四周望去,除了村莊,四下皆是一片死寂,連蟲鳴也不曾響起。
“呼~!他孃的,嚇死我了,這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藉著月光,他用腳拂開那東西表面的泥土,一具破碎的骷髏頭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