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赤條條地算計著升官發財!
“左江鎮水師總兵孫全謀負傷被擒,生死不知,遊擊將軍黃標奮死作戰,引艦直取敵酋,亂軍之中,受敵重炮轟擊身死,林國良激戰之中,臨陣怯敵,領麾下三營水師先行倉皇退走,卻被鄭家海盜所伏,三營水師,逃回淇澳者不足半數。副將林光玉、參將錢邦彥,在大橫琴島水域與海寇徐三眼激戰一天,不分勝負,最後,徐三眼不敵王師,折損千餘手下,戰船數十艘,敗逃。副將林光玉也能水師戰艦受創甚眾,沒有追擊……”孫世傑把那一份份地公文給唸了出來,聽得剛剛趕回了新安水師大營的梁鵬飛心驚膽顫。
“兩廣水師,經此一役,精銳幾乎盡喪。”梁鵬飛搖了搖頭,這樣的結果,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位牛b哄哄的孫總兵,統帥一萬餘的水師,遇上了兵力相若的鄭家紅旗幫,居然打成這樣,簡直就是往那位廣東水師提督趙承鱗和兩廣總督福康安的臉上抹上了一層洗抹不掉的黑色油彩。
“是啊,十一個水師營,還能保持建制的只有六個,五個水師營幾乎盡喪,守備以上的武官,居然死了一半,就連主帥都讓人給生擒了去,這種戰績,實在是……”孫世傑也是一臉的鄙夷。“這就是大清的水師。”
“其實這也很正常,雖說是十一個水師營,按照建制而言,每個水師營的兵力都應該有千人,可是那些各營守備可都不會像咱們大人一般,吃空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少則一兩百,多則三四百,而且武器、船隻的保養各個方面,各級官吏都想著辦法的撈錢,那些士兵也是久疏訓練,怕是能跟漁民一般能夠下海操舟就已經不錯了,水戰……”營千總吳良也是一臉的輕蔑。
“不過,大人您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為好。”孫世傑猶豫了一下之後,向梁鵬飛進言道。
梁鵬飛不由得有些愕然地望向了孫世傑。“你此言何意.”
吳良卻隱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大人,此次數路精英盡喪,僅大人一路獲此勝績,怕是肯定會惹得很多人……”
梁鵬飛笑了,聲音不大,卻又透骨徹寒,兩眼裡邊猶如擺放著兩柄寒光閃閃的大鍘刀:“明白了,不過你們放心,老子的功勞可是明擺著的,他們能怎麼辦.陰著來,朝著朝庭上奏不成.可別忘記了,有人恨我,可有的人卻巴不得把我給豎成典型。”
孫世傑兩眼一亮:“大人您的意思是說福康安和趙承鱗.”
“當然是他們,你們想啊,這一仗可是這二位親自下達的命令,此役,除了我大獲勝績,其他各路人馬,要麼就是主帥被擒,讓海盜給打成殘廢,要麼就是被海盜阻攔住,無法完成既定目標。要是再把我給扳下去,那福康安和趙承鱗的臉面可真的連一絲遮羞布都沒了,他們能答應嗎.”梁鵬飛可不傻,重要的是,他同樣懂得把握人心。
“前幾日,我那位岳父大人給我傳來了訊息,皇帝已經派來了使節,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和珅南下,徹查廣州知府參與走私鴉片一案,那位海關總督現如今已是自身難保,這天底下,落井下石的人不嫌少,明哲保身的人同樣不嫌多,哪還會去沾這個晦氣.他不過就是皇帝的一個家奴而已,跟福康安比起來,誰輕誰重,皇帝心裡邊自有盤算。”
梁鵬飛這話說得如此之肯定,那是因為他是穿越人士,明白那位乾隆對於福康安的感情,可以說,只要福康安不反清復明,犯下什麼樣的錯誤,這位乾隆都肯定會保福康安,誰讓這位滿清皇帝就是看這位福康安順眼無比呢.
就連那位乾隆朝最為著名的臣和珅,遇上這位福大帥,都只能退避三舍,想方設法地結好其弟福隆安,就是因為他清楚,這位福大帥在乾隆的眼裡,簡直就像是親生兒子一般喜愛與信。
“大人既然如此深諳厲害關節,孫某就放心多了,這一場大戰,我們新安水師營之勝果,確實可謂是碩果累累,不僅僅攻破了大嶼山紅旗幫的鄭家老巢,大人還擒獲得鄭家親嫡系親眷數百人,連鄭連昌的妻兒老小皆盡擒獲,光是這份功績,足以讓皇帝龍顏大悅,這鄭家縱橫兩廣水域百多年,一直是朝庭在兩廣的心腹之患。”孫世傑也覺得梁鵬飛的分析十分有理,轉而放開了心思,探討起了此戰的成果來。
“你們說說,憑我這次的戰功,能不能勞上一個遊擊或者是參將噹噹.”梁鵬飛眼珠子一轉,開始赤條條地謀算起了升官發財,把吳良和孫世傑哽個半死。
不過,孫世傑明白自己這東主是什麼脾氣,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思量了一番之後笑道:“憑著大人上次的戰績,升為都司,不過是手到擒來,如今,兩路大軍皆喪,僅大人戰獲奇功,若是操作得當,怕是參將與遊擊,不過是皇上的一念之間罷了。”
“沒錯,大清做什麼升官最快.那就是戰功。大人如今深受福總督信,又是福總督親手提拔上來的人,這一次又替福總督漲了臉,參將是肯定的,遊擊嘛,下官以為也有可能。”吳良也很實際地分析起了問題。
梁鵬飛站起了身來,在營帳裡邊緩緩地踱步,良久,轉臉過來望向這二位。“你們也知道,這一次,我不僅僅端了鄭家的老巢,還查獲了一批鄭家的藏寶,如果我把這批藏寶呈上去,你們說說,我能拿到參將之職嗎.”
“大人,您為什麼對官職的升遷這麼在意.”孫世傑忍不住開口訊問道,現如今梁鵬飛的表現,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個官迷。
“因為我想擁有更大的權力,更大的自由度,能夠掌握更多的實力。老天爺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梁鵬飛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向是在向心腹吐露著心事,聽得那孫世傑與吳良心臟狂跳不已,面色數變。
這樣的話,雖然隱喻,可是骨子裡邊卻透著一股子赤條條的危險,梁鵬飛的野心,可不僅僅只是升官那麼簡單,吳良與孫世傑的腦海裡邊同時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互望了一眼,又都移開了目光,這個訊息實在是有些震撼得過份。
長期地在梁鵬飛的手底下待著,兩人都隱隱地覺得這位對朝庭半點的好感也欠奉的梁鵬飛似乎在謀劃著一些很有可能會抄家滅族的大事,可是他們漸漸地明瞭了梁鵬飛真實的實力,還有那在清國之外擁有如此之多的力量和地盤之後,他們的心裡邊卻又隱隱有些期待,不過他們也都很默契地沒有提起,因為,現如今卻實沒有看到任何的希望,而今天,梁鵬飛的話卻忍不住讓他們的心裡邊打了個突,難道說,這位心機深沉奸話得猶如千年老鬼的年輕人終究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