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回稟上差大人,我那天參加學校的祭孔活動,突然被高空墜物砸中了後腦勺。醒來以後,就身在地府枉死城。至於為什麼不能回去陽間,我也不知道。”
金時羽收了笑容,面帶憂傷地說道:“雖然我很想回去,奈何,鬼門關的守將不放我過去啊。”
丁二苗點點頭,看著崔鈺,皺起了眉頭,問道:“你妹……,這是怎麼回事啊?”
“上差大人有所不知。金時羽魂歸地府之後,我去枉死城辦案,恰恰遇上。她向我訴苦喊冤,我就把她帶回了判官府。一看生死薄,此女有九十九歲的壽命。因為意外,才魂歸地府,實屬枉死。”
崔鈺抱拳,道:
“於是我派遣鬼差前往陽間檢視,發現金時羽的身體,也是完好無損的,唯有腦部一點點淤血,也即將散盡。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決議發配金時羽還陽,但是卻沒想到,遇上了一點違礙。”
說到此處,崔鈺突然打住,扭頭瞥了孟凡晉一眼。
“有什麼違礙?說來聽聽。”丁二苗說道。
“是。”崔鈺點點頭,忽而又嘆氣,道:
“其實此事也怨我,我那時見金時羽乖巧可人,在地府裡又孤苦無依,便一時心熱,認作義妹。可是沒想到,勘查司判官孟凡晉,就認定我放還金時羽,有假公濟私的嫌疑,因此參了我一本。冥王殿下盛怒之中,命我永遠不得插手金時羽的發落問題。”
“所以……,金時羽就一直被留了下來?”丁二苗問道。
崔鈺點頭,道:“正是如此。”
丁二苗拿眼看著孟凡晉,問道:“是這樣嗎,孟判官?”
“正是如此,崔判官既然認了金時羽為義妹,那麼在處理金時羽的案子時,就應該回避。這是規矩,並非我有意為難他。”孟凡晉說道。
“荒唐!”丁二苗一拍震山河,道:“崔大人這叫,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只要立場公正,他妹的案子,他為什麼就不能判決了?”
“但是地府規矩在此,針對的不是某一個人。”孟凡晉不服,道:
“假使在下的故交親朋,淪落冥界之內,在下也不能插手。大家都是如此,沒什麼好抱怨的。”
丁二苗揮揮手,道:“行了行了,張口規矩閉口規矩,好像就你懂規矩一樣?你從中作梗,以致金時羽的魂魄逗留酆都城三年之久,讓人家的父母在上面痛斷肝腸,望穿秋水。——這又是什麼規矩?”
孟凡晉臉上有些不自在,但是依舊據理力爭,道:“這怨不得我,地府裡案件太多,審理不過來,所以,才沒有發落金時羽。”
“非也非也,因為金時羽的事,孟判官上次參了我一本。冥王殿下盛怒,眾所知周。所以後來,便沒有人敢提交金時羽一案,以致拖延至今。”崔鈺在一邊說道。
“崔判官……,其實你可以跟我說,讓我來提交啊。”孟凡晉有些訕訕,說道。
崔鈺嘿嘿一笑,道:“代表吾妹多謝了,孟判官的濃情厚誼,銘記在心。”
“孟判官,你做了惡人,現在又來裝好人,誰信你啊?”丁二苗也冷笑一聲,拍動震山河,道:
“金時羽,本差官判你即刻還陽。又念你無辜羈押冥界三年,再添你十年陽壽,壽終一百零九歲,以作補償。”
金時羽笑靨如花,道:“多謝上差大人……。一百零九歲,活成老妖怪了。”
孟凡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