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也有些害怕,怕是遇到了什麼猛獸,於是一時也不敢發出聲音,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仔細聽著,可是半晌也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倒不像是有什麼野獸的樣子。
於是她膽子稍微大了一點,這裡離營帳還不算太遠,她呼叫那邊應該能聽到動靜,霍謹言也總不至於見死不救。
於是她順著血腥味四處找了找,扒開一片草叢,她差點就驚撥出聲,只見那草叢裡頭躺著一個血跡斑斑的人,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心裡頭狂跳著,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她嚥了咽口水,撞著膽子向前走了一步,那人還是沒動,於是她蹲下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瞬間鬆了一口氣,還好,還活著。
這人雖然看著有些奇怪,但到底也不好見死不救,何況這裡現在滿是血腥味兒,一會兒恐怕就會引來猛獸,自己的營地離這裡也不遠,說不定他們也要跟著一起遭殃。
所以唐兮雖然略有猶豫,但還是用手撥了撥他身上破爛的衣裳,肩膀和腰背上有兩道較重的傷口,看上去像是刀傷,於是她將那人衣裳上的口子撕的大了一點,然後從腰間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水壺將自己的帕子打溼替他清理傷口。
她倒是也想用他的衣服來,但是他衣服太髒了,若是用來清理傷口,說不定要引起傷口的感染,所以她也只能忍痛使用自己的帕子了。
帕子碰到傷口的時候,那人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不過還是沒醒。
待清理好了傷口,她拿出身上帶著的傷藥替他塗抹在了傷口上面,總算做完之後她拿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自言自語道,“嘖,可接下來怎麼辦?把他帶回營地?”她微微皺眉,“可這人來路不明哪……”
說著她低頭去看他的臉,然而一低頭不禁嚇了一跳,原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一雙幽黑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
“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唐兮嚥了咽口水,悄悄的往後退了一點。
那人撐著手自己坐了起來,聲音帶著一點低啞,“多謝姑娘相救,姑娘也不必費心我的去處,我恢復一點體力就走。”
見他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唐兮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些猶豫道,“可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自己能走麼?”
“無礙。”那人說道,“剛剛聽你的意思,似乎營地離這裡不遠,那就回去吧,天色已晚,再耽擱的話路會很難走。”
唐兮站起身,“那好吧,那你自己保重,我走了。”
想了想又將身上帶著的晚上沒吃完的一小塊乾糧和水袋放在了地上,“留著補充一點體力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順著原路回去了。
這一段小插曲唐兮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連那人的長相也沒有看清,轉眼就忘到了腦後,卻不想不久之後還會再遇見這個人。
不想節外生枝,這件事唐兮對誰也沒說起過,一行人天亮了就再次上路。
“大人,馬上就到烏沱江了,我們走水路還是繞路過橋?”
霍謹言想了想,“走水路吧,也能快一點。”
於是一行人行至碼頭,將馬車和馬賣了之後上了船。
這邊往來的船隻都是大型客船,小船不會願意走那麼遠的路,所以一行人也只能乘坐客船。
這船很大,除了他們一行三十幾人之外,船上還有四十多人,一些窮人就都擠在夾板上,而霍謹言等人自然是有船艙可以住的。
這一趟要走上個十幾天,大家心中都十分警惕,畢竟誰的心裡都明白,這一路可絕不會只有那麼一次被暗殺,而如今在水裡可不比岸上,若是中了誰的算計,掉到了這江裡頭那可很難活命了。
唐兮頭一次坐這種客船,倒也覺得新奇,於是也沒老實的待在房間裡,而是和陸錚一起站在甲板上吹風。
這會兒雖是秋季,但溫度也還沒有變的太低,所以靠在甲板上吹風倒也愜意。
那些擠在甲板上的窮人家都聚在一起,唐兮和陸錚選了個離他們稍遠些的位置,那些人看他們穿的衣服就知道是有錢人,所以倒也沒有誰會靠近。
“小侯爺,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唐兮閒來無事問道。
陸錚點頭,“不錯,是有二十了,你呢?”說來也是,他們認識這麼久了,竟從未問過對方的年齡。
“我比你嫩多了,年方十六。”唐兮嘚瑟道,說起來她還是鳳兮的時候可有二十四了,如今重生一回年齡也小了許多,這感覺倒還不錯。